漠河,零下四十度的寒風好似無數尖銳的冰刃,狠狠撕扯著身上的衝鋒衣。
雪地摩托的探照燈在漆黑如墨的林海中,沈綾夏的護目鏡很快就結滿了冰霜,她猛地打了一把方向,避開一個隱藏在積雪下的雪坑,大聲喊道:“十點鐘方向!熱成像顯示有建築群!”
我費力地操控著雪地摩托,朝著她所指的方向駛去,輪胎碾壓過冰層下隱藏的青銅碎屑,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很快,前方雪丘之後,突兀地聳立著九座冰塔,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顯得神秘而詭異。
每一座塔身之上,都密密麻麻地嵌滿了齒輪與算籌,塔尖的青銅渾天儀在絢爛的極光之下,泛著幽冷的光芒。
我摘下已經凍僵的手套,腕間鎮陰印瞬間散發出淡淡的青光,掃過塔基時,冰層之下封凍著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數百具身著各朝服飾的屍骸,他們的指尖,竟全部指向中央的主塔。
“墨家的周天衍數陣。”
沈綾夏跳下雪地摩托,桃木劍輕輕挑起塔身的冰掛,一邊仔細觀察,一邊說道:“三百六十五層冰階,對應著黃道……”
說到一半,她突然收住了聲音,劍尖緩緩點在塔門浮雕的魚尾紋路上,眉頭緊皺。
“這……這與泉州雙魚祠的圖騰如出一轍。”
我走上前,看著那紋路,心中滿是疑惑。
“怎麼會如此相似?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關聯?”
沈綾夏搖了搖頭:“暫時還不清楚,但這絕非巧合,看來這一趟,我們要揭開的秘密遠比想象中更多。”
我們拿起破冰鎬,用力砸開冰封的門環。
剎那間,一股濃烈的汞蒸氣混合著腐臭的氣味洶湧湧出,燻得人幾欲作嘔。
塔內,青銅燈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點燃,逐次自燃起來,昏黃的燈光映出螺旋冰階上密佈的機關:
淬毒的冰錐高懸在頭頂,彷彿下一秒就會墜落;牆隙之間,碧鱗屍蠶正悄無聲息地遊動;冰面之下,封凍著的苗疆蠱師還保持著結印的姿勢,面容扭曲,彷彿被定
“離火位起手。”沈綾夏迅速甩出五帝錢,試圖以其陽氣開闢出一條道路。
我們小心翼翼地踏著卦象方位攀爬,可剛踏上第三十六階,冰階突然下沉,兩側冰壁瞬間彈出帶著尖銳倒刺的青銅網。
我眼疾手快,抽出驚鴻劍奮力劈開鐵網,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頭頂的冰錐如暴雨般墜落。
沈綾夏反應迅速,手中的捆仙索如靈蛇般竄出,纏住了頭頂的橫樑,大聲喊道:“兌位有缺口!快!”
我們在冰錐的縫隙中穿梭,終於找到了兌位的缺口,艱難地爬了上去。
來到第五層冰室,九具冰棺呈九宮之位整齊排列,我們對視一眼,緩緩撬開中央冰棺。
隨著棺蓋被開啟,汞液裹挾著一具身著中山裝的屍體浮出水面。我心中一驚,只見他手中緊緊攥著一本勘探日誌,封皮上,印著父親研究所的徽標。
我顫抖著翻開內頁,只見上面寫到,“……在永凍層發現墨家機關城,警告!切勿啟動核心……”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父親當年到底在這裡經歷了什麼?”沈綾夏看著日誌,滿臉疑惑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心中同樣充滿了迷茫:“我也不清楚,父親從未和我提起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