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睜開了雙眼,看到一個流著鼻涕的小鬼虎頭虎腦地站在茅廬外面。
小鬼的名字就叫做狗娃,在寒鴉渡和寧天的關係還算是不錯。
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鐵柱狗娃的名字,所以寧天覺得自己的父母應該是有文化的人,要不然自己或許叫做寧二狗。
名字這東西,是寒鴉渡的村長告訴他的,村長對他還算是照顧,這茅廬也是小時候找村裡幾個壯漢幫他建起來的。
“狗娃,你大晚上不睡覺幹嘛呢?”寧天問。
“寧哥你離開寒鴉渡那麼多天了,不知道也正常。”狗娃說,“今天晚上李爺出殯了,去幫忙的都能有一個饅頭。”
寧天心說他這問題可不是一個饅頭就能夠解決的,他現在就是吃一頭牛都能吃下去。
但李爺對他很好,也就是寒鴉渡的村長。
一個月前,李爺的情況就不太穩定了,家裡人請了好幾個有名的赤腳大夫都搖頭。
沒想到李爺就這麼沒了。
如果是之前的話,寧天或許會傷心一會兒,但是現在他自己或許也要沒了。
去送一程吧,畢竟是李爺。
最後這個念頭佔據了寧天的大腦,他現在的精神還算是正常。
如果是之前那樣子,寧天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這正是他恐懼的地方。
“寧哥?”外面的狗娃又叫了一聲,“你去不去?”
“去。”寧天走出了茅廬。
狗娃抬頭看了一眼寧天,有些奇怪。
“寧哥,你眼珠子前面纏塊布幹嘛?”狗娃說,“這大晚上的,你就不怕掉坑裡啊。”
“這是修道之法,你懂什麼?”寧天說。
竹林是寒鴉渡的禁忌,他不能讓寒鴉渡的人知道自己去了哪。
“是那怪老道教你的吧?”狗娃說。
“怪老道?”寧天愣了愣。
“寧哥,我沒有說你師父的意思,不過那老頭怪的很,每天到村子裡跟人要胎盤,這一個月裡寒鴉渡生孩子留下來的胎盤都給他拿走了。”狗娃說。
緊接著,他走到了寧天的身側,低聲說道:“我聽說他還拿了個死嬰!”
“別說了。”寧天說。
“怎麼了寧哥,你以前膽子可沒那麼小。”狗娃奇怪地問。
“想吐。”寧天說。
那些東西大機率都加在了那鍋湯藥裡,另外還有一些寧天從沒聽過的藥材。
兩人邊說邊走,狗娃一直在盯著寧天的腳下,卻發現寧天居然能夠繞過每一個坑窪和石頭。
那塊布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真修成仙人了!
狗娃的心中一驚,眼中充滿了羨慕。
雖然老道怪了點,但這麼看起來的確是有真本事的。
很快寧天就看到了白綾和一口紅漆大棺材,李爺的兒子穿著一身白衣,跪在棺材面前哭嚎著。
他和狗娃則是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等著抬棺跟在後面。
除去抬棺之外,還有引魂幡和各種東西,到時候他們就得幫忙。
李家在寒鴉渡很有錢,所以人很多,還請了個道士來做法。寧天以前見李爺的兒子拿出過通運商會的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