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剛才,今晚是今晚,”他說著在元熙肩胛輕輕拍了兩下:“晚上,我在你房間等你。”
元熙出了院子,便叫鍾媽媽去找新兒。新兒正在後院掃雪,跟著下人們一起把掃好的雪往太平缸裡堆,她身材嬌小,又是個姑娘家,自然沒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們做的快。
太子府裡誰不知道,這個新兒是太子妃從宮裡帶過來的,就是她跟趙側妃串通在一起,誣陷太子妃的。因此誰也不把她當個人看,誰來都敢欺負她,就連從前那些在府裡受氣的下人,如今也能拿新兒撒氣。都知道新兒得罪了太子妃,在府裡沒人給她撐腰,她就算受了氣,也只能忍著。
鍾媽媽到時,新兒剛捱了兩腳,蜷縮在地上。見鍾媽媽來了,那踢人的僕人還是覺得有些理虧,便補了一句:“看你還敢不敢偷懶!”
鍾媽媽微微一垂眼眸:“新兒,跟我來一趟。”
新兒抬起頭,揉揉自己被踹得青紫的腿,爬起來跟著鍾媽媽過去。她自打進了府,還從來沒有機會到前院走一走,因此看見任何一條路都覺得偏僻。
“鍾媽媽,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鍾媽媽淡然道:“主子要見你。”
主子?新兒在府裡等了這些日子,一直以為太子妃會秘密的把她處死。先前那個趙側妃也曾說過,皇家爭鬥,只有成,不可敗,一旦敗了,就會粉身碎骨,再無翻身之地。更何況那個衛家小姐也說過,太子妃心狠手辣,詭計多端。自己曾經害過她,她又怎麼會善罷甘休呢?
“什麼事兒啊?”新兒怯生生的問道。
“到了就知道了。”鍾媽媽頭也沒回的答道。
難道要對自己下手了?這些日子太子妃只是叫她做些粗活,還有月例銀子可以拿,好像把那件事忘得一乾二淨,現在呢?等到風聲過了再殺了自己洩憤?
只可惜,事出突然,沒來得及給家裡人交代後事,枕頭裡藏著的碎銀子也沒來得及交給家裡。
新兒長長吸了口氣,抬眼望望天,唸了聲阿彌陀佛。
老天爺啊,開開眼吧。
新兒跟著鍾媽媽一路來到一個雕樑畫棟的房間裡,太子妃坐在桌邊喝茶。新兒四下望望,看見床上靜靜躺著一個容貌俏麗的姑娘,那模樣靈巧的像初生的小紅狐狸。新兒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鍾媽媽冷了她一眼:“看什麼?”
新兒低下頭:“奴婢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元熙緩緩放下茶杯,問道:“剛才鍾媽媽的話你沒聽到嗎?你在看什麼?”
新兒嚇了一跳,側目看了床上的姑娘:“回娘娘的話,奴婢在看那個姑娘。”
元熙點點頭:“你起來,站到她床邊去,把她的容貌看清楚。”
新兒應了一聲,細細的觀察著蘭玉的五官。這世上竟然有這樣的美人,不像太子妃的容貌那般冷豔,也不如趙側妃那般妖嬈,更不似衛家大小姐的那種嫵媚,卻別有一番韻味。
“她漂亮嗎?”元熙問道。
新兒點點頭:“漂亮。”
“若是你扮成她的模樣,你行嗎?”
新兒愣了一下:“您說什麼?”
鍾媽媽笑而不語,元熙淡淡道:“你曾經陷害過本妃,但本妃看你可憐,不僅沒有殺你,還把你帶到府裡做下人。你知道為什麼嗎?”
新兒沉吟片刻,道:“是娘娘寬厚大量,包容新兒。”
元熙搖搖頭:“錯了,我之所以留著你,是因為你的一門手藝。”
手藝?新兒怔了一下:“娘娘是說?易容術?”
“你這小小的年紀,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歪門邪術?”
新兒低著頭,道:“小時候沒有東西玩,便自己琢磨出來的。起初是用樹脂,後來也用豬皮做過,豬皮容易幹,只能作老太太的臉。上次用的那個,是趙家大公子從海邊弄來的什麼膠,比樹脂和豬皮都管用。”
“倒也是個人才。”鍾媽媽讚歎道。
“新兒,你既然有這個本事,願不願意替本妃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