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貞見太后替她說話,這才含了笑,扭過臉兒去替太后捶腿,輕聲道:“太后,您也別責怪陛下了,陛下心裡只有元熙妹妹一個人,這盡人皆知。現在元熙妹妹肚子裡又懷了孩子,將來替陛下生下龍子,太后抱了孫子,自然會對元熙妹妹有所改觀。”
太后望著趙可貞的笑,卻忍不住的毛骨悚然,這種皮笑容不笑的嘴臉實在太過可怕,她在被蕭容深囚禁的時候,就領教過了。趙可貞提起元熙肚子裡的孩子,是要打這個孩子的主意嗎?
太后板起臉,斥道:“有這樣的母親,那孩子也未必是什麼好東西。若哀家的孫兒都有這樣的娘,哀家可要操心了。”
“母后,您太過分了!”容湛脫口而出。
容湛忽然一喝,把太后嚇了一跳,趙可貞亦是驚惶:“陛下,您怎麼能這樣跟太后說話呢?”
容湛一揚手:“什麼時候輪到你多嘴!”
趙可貞抿抿嘴,把頭低了下去。轉頭瞥了太后一眼,這老太太也忒不中用了,而且,對容湛也太寵溺了,雖說她為了換解藥,昧著良心也把這些狠話說出了口,但容湛才剛吼了一句,她就目瞪口呆的坐在那裡,活像廟裡供奉的那些木訥的神像。真是頭懶驢,打一鞭子,才挪一點兒地方,若是不提醒她,她且想不起來接下來該說什麼呢!
趙可貞把眼睛擠一擠,抹起了眼淚兒:“皇上,臣妾不是那個意思,臣妾只是怕陛下這般凶神惡煞,傷了陛下母子的情誼,陛下最是孝順母親,怎麼能……”
趙可貞倏忽間死死閉上了嘴巴,她發覺容湛正用一種野虎撲食一般的神情凝視著她,容湛的拳頭雖然縮在袖子裡,但從咯吱咯吱的聲音來推想,若是自己繼續說下去,他一定會撲上來把自己撕得粉碎。
趙可貞不想惹他,便只好扭頭看著太后。
太后發覺趙可貞在暗示自己替她說話,不得已,板起臉,坐直了身子道:“湛兒,你這是做什麼,在母后面前,還想動手打人不成?母后平日裡是不是太慣著你了,逞得你這般的肆無忌憚!”
容湛沒回答太后,而是目不轉睛的死盯著趙可貞,趙可貞感覺到害怕,因為她瞭解容湛的為人。面對自己愛的人,容湛可以為之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但面對自己怨恨的人,容湛更是可以不擇一切手段,置她於死地。不湊巧,趙可貞就是那個讓容湛怨恨的人。
太后從這目光中的碰撞裡,察覺出容湛的憤怒。其實她何嘗不是同樣的憤怒,只是她有短處捏在趙可貞手裡,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太后也怕容湛就此得罪了趙可貞,趙可貞一時惱火,也給容湛吃了那個愁情繞,那可怎麼得了呢?
可是,這一切,她又不能明說。
“湛兒,不許你用那種眼神看著可貞!你連母后的話也不聽了嗎?”太后擋在了趙可貞和容湛之間。
容湛含恨把目光移向了別處:“趙可貞,朕知道你想當皇后,也知道你想對付元熙和她腹中的孩子。朕勸你最好打消這樣的念頭,否則,朕不保證你能活著走出宮去。”
容湛一走,趙可貞便去了她面上那副奴才像,抹去臉上的淚痕,冷然望著太后,道:“母后,今兒你是故意偏袒陛下和那個衛元熙咯?”
太后怯懦道:“哀家何曾……”
“住口吧,你以為我看不出來?”趙可貞一把扭住太后的領子,厲色道:“我看下一次的解藥,你怕是不想要了。”
“要,哀家求求你,把解藥給我吧!哀家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你還要哀家怎麼樣呢!?”皇后幾乎帶了哭腔。
“好,既然你願意聽我的話,那你就給我聽好了。這皇后之位,我是非坐不可,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好,賜死衛元熙也好,總之,這世上除了我以外,不可以有另外的女人問鼎後位。你若做的到,解藥絕對少不了。你若是做不到,我就給蕭容湛也嚐嚐這愁情繞的滋味。哼,你也別妄想除掉我,就算我死了,這宮裡還有我趙家的勢力,他們一樣會給蕭容湛吃下愁情繞。太后,你沒有別的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