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真涼,像冰塊似的。”
一個冷得像冰,一個熱的像火,冰火交融,元熙愈發覺得昏沉。容湛撕咬著她的耳墜,好像要把她揉碎在自己的懷中。
幔帳隨之搖晃,好像旖旎絢麗的紅霞。
好像忘記反鎖房門了,但元熙這會兒也顧不上這個。她竭力咬住嘴唇,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但強烈的撞擊讓她一次次的心跳加速,愈發可剋制不住的嬌聲喘息。
“嗯……”她咬緊下唇。
容湛吻上她的唇,撬開她潔白的貝齒,元熙愈發覺得喘不過氣來。床榻吱嘎吱嘎的搖曳著,好像一曲不和諧的旋律。
在搖晃中,元熙悄然睡去,額間溢位薄薄一層細密的冷汗。容湛看著懷中嬌俏的人兒,方才停住,翻身下床準備給她浸一條溼毛巾來。便這一起身,他發覺床榻上好像有一小灘紅褐色的液體。
是血!
容湛登時打了個激靈,像兜頭一盆冷水,把他澆了個透心涼。將帕子往水盆裡一扔,轉身出門去:“鍾媽媽!快,去請太醫!”
容湛手腳麻利的把元熙的衣裳穿好,她眉心顰蹙,好像很不舒服。容湛抓過帕子來替她拭汗,但那冷汗卻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冒。
“元熙,元熙?你醒醒?”容湛伏在她耳畔呼喚道。
她漸趨蜷起了身子,慢慢睜開眼睛:“阿湛,我肚子痛,特別痛。”元熙痛極,緊緊咬住帕子,喉嚨裡壓抑著痛苦的*聲。
“忍一忍,我陪著你呢,太醫馬上來了,你不會有事的。”容湛嘴裡安慰著她,心裡卻亂成了一團麻,這次竟比上一次還要慌亂。
太醫搭過脈,又詢問了些許情況,忽而惶然道:“回太子爺的話,據微臣等人推斷,太子妃可能是動了胎氣。”
容湛忽而鐵青了臉色,什麼胎氣?!才剛叫來診脈的時候,一個個都說沒病,什麼也診斷不出。怎麼才剛過了一個多時辰,又診出孩子來了?若是早說,他壓根不會像剛才那般衝動。容湛隱隱開始懊悔,剛才可能是過於激烈了,才會引得她這樣。
容湛一把扯過太醫院判的領子:“你們早怎麼不說?!”
幾個太醫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回太子爺,先前確實沒有診出來。想必是胎兒還不足一個月,胎相不顯。微臣也是聽這位媽媽說,太子妃有見紅的症狀,結合先前太子妃渾身發冷的症狀,這才敢斷言吶!”
容湛攥緊了拳頭,恨不得一人賞他們幾拳。上一次在宮裡,她便是這樣,流了好多血,孩子也沒能保住。在容湛的意識裡,流血便等於小產,這個公式在容湛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容湛只覺得大腦裡一片空白,完全沒了主意,驚惶的問道:“現在怎麼辦?這個孩子能保得住嗎?”
幾個太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著牙道:“能,待微臣等開個方子。”
太醫院判硬著頭皮寫了一個方子,叫幾個太醫一起跟著斟酌了一番。
“方才一搭脈便知道,太子妃氣血虛,這方子未必有效,聽天由命吧。”
“可別介,若是這個孩子保不住,咱們幾個的官帽也要保不住了。”
“保得住腦袋都不容易,還管什麼帽子?”
鍾媽媽和太醫院判兩人去茶房親自盯著煎藥,另外幾個太醫跪在一旁求佛。說起來,罪魁禍首不還是太子爺自己?現在出了事兒,又來怪太醫,那一個月不到的孩子誰能診得出來?這不是存心難為人嗎?
剛才他們倆做了什麼,這點事兒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好拿到檯面上來說罷了。要不是他折騰得太厲害,何至於弄到見紅的程度呢?傷口才結痂幾天啊,就這般翻雲覆雨,年輕人果然體力壯,換做他們幾個,怕是光這劍傷就要臥床靜養個十天半月了。
看看太子爺傷口處的紗布已經開始陰出血絲,一個上了年紀的太醫從地上爬起來,揉揉他的老腰,道:“太子爺,您這傷口也該換藥了,要不微臣先給你重新包紮一下?”
容湛一低頭,這才發覺傷口崩了,難怪剛才覺得傷處沙沙的疼。
容湛一手扶住:“不必管它。”
太醫院的藥盛在一個小瓷碗裡,黑褐色,聞著就麻舌頭。這要是一口氣喝下去,還不喝的人舌頭根都木了?
容湛端著藥碗,打望著太醫院判:“你聽好了,這藥喝下去,太子妃若是沒事兒,孤賞你們每人二百兩銀子。若是喝下去不管用,咱們新賬舊賬一塊算。”
院判垂手而立:“微臣明白。”
容湛進了幔帳中,託著她的頸子,讓她倚在自己懷裡。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拿著小勺,慢慢的餵給她喝。
“苦嗎?”容湛問道。
元熙不答,嚥了口藥,悄聲問道:“真的是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