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妃目光有些躲閃:“皇上要問妾身什麼?”
皇帝猛然抓住她的手,將她的目光吸引到自己面上:“朕要問你,在你的心目中,朕跟深兒,誰更重要?”
劉貴妃抽回手,虛偽的笑道:“皇上,您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唯一的依靠,深兒是妾身的骨肉,是妾身唯一的孩子。您跟深兒自然是一樣重要的。”
劉貴妃說完,緊緊閉上嘴巴,生怕一個不留神,真心話就從嘴巴里面跑出來。
劉貴妃心裡也納悶兒,這老東西今兒是怎麼了?是不是昨晚喝醉了酒?為什麼問的都是醉話?
什麼誰更重要?當然是兒子更重要。如果皇帝不是皇帝,自己或許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兒子就不同了,母憑子貴,這是先太后教給她的道理。皇后不就是因為生了兩個嫡子,才會受到皇帝的另眼相待嗎?自己生了一個,自然就做不了皇后。
皇帝搖搖頭:“若是隻能選一個呢?”
劉貴妃抿抿嘴,這個太好選了,選兒子唄!將來自己老了,還可以依靠兒子,難不成依靠他?這個老東西對自己越來越淡,再這樣下去,自己跟冷宮棄婦就沒什麼區別了。
劉貴妃做一副躊躇狀:“這叫妾身怎麼選吶?”
劉貴妃見哄不住皇帝,便想岔開話題。拿過勺子替皇帝舀了三勺兒粥:“皇上,臣妾服侍您用膳吧?”
皇帝拿過她手上的碗,撂在桌上,凝重的望著她,劉貴妃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皇上,您怎麼了?”
皇帝漠然望了她好一會兒:“你走吧。”
“啊?”劉貴妃著實莫名其妙:“皇上,您叫臣妾來,還沒說什麼事呢?”
皇帝已然無話可說:“不必說了,你回去吧。”
“是……”劉貴妃悻悻的帶著侍女和嬤嬤們回了宮。
皇后走進來,替皇帝夾了幾塊小菜,問道:“皇上怎麼了?劉貴妃怎麼滿臉不高興?是不是……”
“一會兒你找兩個得力的侍女送到劉貴妃宮裡,就說是服侍她的。切記,要找與你一條心的人。”皇帝端起了粥碗。
皇后點點頭,心裡察覺出些許不對的地方。他們是患難夫妻,自然可以無話不談,皇后便直率的問道:“皇上是要妾身監視劉貴妃的一舉一動嗎?”
皇帝點點頭。
這些年,皇上從沒監視過任何一位嬪妃的言行啊?皇后不解:“怎麼今天突然……”
皇帝冷笑一聲,萬般無奈的望著皇后:“這些年,也沒有一個嬪妃的兒子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搶班奪權吶!”
皇后一驚:“難不成,和親王做的事,劉貴妃都參與其中?”
皇帝搖搖頭:“她參沒參與,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朕可以確信的一點便是,劉貴妃,早已經不是朕的妃嬪,她如今只有一個身份,那便是和親王的母親。除了這個角色,她什麼身份都不想擁有。若是遇到萬般無奈的時候,連朕,她也是可以捨棄的。”
皇后心裡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些年跟劉貴妃爭爭鬥鬥,當時只生怕皇帝心裡只有劉貴妃,現如今,皇帝並不在意劉貴妃的時候,皇后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皇上是想先下手為強?”
皇帝笑了一陣:“只許她幫著容深來對付朕,就不許朕在她身邊安插兩雙眼睛嗎?”
“要是劉貴妃察覺怎麼辦?”皇后問道。
察覺?這麼明白的兩個奸細,何須用到‘察覺’這個詞?看都看的出來。
皇帝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那又如何?皇后送來的兩個侍女,她敢做什麼?”
“要是劉貴妃把那兩個人殺了呢?”
“她不敢。”皇帝言簡意賅的答道。
這個時候蕭容深鬧騰得正凶,劉貴妃闢禍還唯恐不及,哪裡敢跟皇后硬碰?皇后賞下的奴婢,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不是等於向皇后宣戰嗎?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劉貴妃還有什麼籌碼可言?
皇后一回頭,許文亮正站在寢殿外,躬身道:“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
“那小內監救下了?”皇帝抬頭問道。
許文亮應了一聲,又道:“皇上,小奴還有一事稟報。”許文亮說著,向皇后望了一眼,皇后識相的笑笑:“既然如此,妾身先回避一下。”
許文亮低頭走進皇后的寢宮,站在皇帝身邊,低聲道:“皇上,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