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把頭低低的埋在胸口,用力的搖晃兩下。
“三妹,我不是恨這個,我是恨我們姐妹倆,一個無力左右自己的婚姻大事,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得。”元月猛地抬起頭:“三妹,難道這就是你我的命嗎?或許我沒有辦法同她抗爭,可你呢?你是當今皇后,你才是後宮之主,你也要這樣無止境的忍受下去嗎?”
元熙凝著她一雙略帶血絲的眼睛,有些詫異。
“二姐,你會不會把太后想的太妖魔化了?”元熙抬起手撫了撫元月的鬢髮:“先帝剛剛登基的時候,太后就曾經受到太皇太后的刁難。太皇太后對容湛格外冷酷,幾次都想殺了他。太后為了保護容湛,也是吃盡了苦頭。她而今上了年歲,身邊只有皇上跟六爺,她自然而然的想要保護兩個兒子。至於她向衛府逼婚,也是怕六爺鬧出什麼事兒來。”
元月凝著她,慢慢的搖搖頭:“三妹,不是我把太后妖魔化,是你沒有看見北宮裡的情形。太后抱著孩子,全然一副母親的姿態。你難道看不出來,太后根本就不想讓你來教養太子,她是要把孩子放在自己身邊,親自*。”
“太后的心思,連那些命婦們都看出來了。你看她們紛紛跑去北宮祝賀,誰把紫宸宮放在眼裡?就是因為母以子貴,而你的孩子,現在都不在你的手中了。”她猛然在元熙的手上一抓:“三妹,你現在就派人去把孩子要回來,快去。”
元熙呆呆望著她,一時不知元月究竟在說些什麼,只是勉力笑笑:“二姐,你會不會想的太複雜了?”
“三妹,孩子是你拼了性命才生下來的,你不能把他交給別人養著。”元月猛地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兩下:“三妹,你現在若是不把孩子要回來,將來孩子就只會跟太后一個人親,你若是縱著孩子在北宮睡上幾天,那孩子以後就睡不慣紫宸宮了。倒時候,太后更有理由把孩子從你身邊奪走,就像她剝奪我選擇婚姻的權利一樣。”
元熙被她晃得有些恍惚,但看著元月凝重的神色,她很快就意識到,元月說的是句實話。她的孩子只能由她來撫養,不能交給太后。太后的性情是又缺陷的,絕不可能教出一個性格健全的孩子。
她若是再寵著些,這孩子就會變得驕矜,她若是過分嚴苛,孩子就會變得呆板。這些都不是元熙想要看到的。
元熙定了定神,道:“令兒,你跟鍾媽媽去北宮,把皇子抱回來,就說寶親王妃想看看皇子。”
令兒含了笑意:“早知道王妃說話這麼管用,奴婢早就把王妃請來了。害的奴婢廢了那麼半天的口舌。”
令兒說著,出去喚了鍾媽媽一通去北宮。去了半晌,兩個人卻是兩手空空的回來。
元月一見這情形,默默睡下眼瞼:“我說什麼來著?你還不相信。現在你明白了吧?”
元熙皺皺眉:“孩子呢?”
令兒扁扁嘴,同鍾媽媽對視了一眼道:“太后不讓我們把皇子抱回來,說皇子剛剛睡著了,這一抱,不就給吵醒了嗎?”
“那太后說沒說什麼時候把皇子送回來?”元月拉住令兒的衣袖,問道。
令兒搖了搖頭:“太后沒有說,不過看太后的意思,不大願意搭理奴婢。奴婢問了兩次,太后直叫宮女們拿了些果子點心來賞我們,便給搪塞過去了。”
元月冷冷的哼了一聲:“叫我說中了,果然如此。”
元熙咬咬嘴唇,她防備天,防備地,就是沒有防備太后。她為了保護孩子,處死了趙可貞。為了保護孩子,她冒著性命之憂,提前把孩子生下來,送到民間。做了這麼多的準備,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
太后,之前怎麼沒有想過她呢?
太后未免太過自私了,大有些過河拆橋的味道。自己為了給她解毒,讓衛家白白墊進去多少銀子?耗費了多少人力?這不是兩個爵位,一塊金匾就能平衡的。這是自己對她示好的一片誠心,她可到好,吃了解藥有了精神,便來爭奪她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