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貞揉揉肚子:“我餓了,去弄些吃的來。”
妍兒端了一碗清淡落胃的薏仁粥來,服侍趙可貞喝下。
“娘娘,您沒事兒了?”
什麼叫沒事兒了?本來就沒事。趙可貞喝了一口粥,不以為然道:“若不是使了這一招苦肉計,太子哪兒會在這兒陪上半宿?哼,他還是怕我死了,沒法兒向我爹交代。”
妍兒扯扯嘴角,勸慰道:“娘娘,殿下剛剛在門口,把太子妃趕走了。”
“什麼?”趙可貞放下勺子,突然來了興致:“怎麼回事?”
“太子妃來看您,奴婢怕您受刺激就沒讓她進來。她不肯走,這時太子就出來了,叫她先回去呢。娘娘,這還是頭一遭呢。”妍兒笑道。
趙可貞傲然將唇角勾起一抹兒得意的弧度:“頭一遭?彆著急,以後咱們慢慢來。”她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太子這一回去,還不知那姓衛的要跟太子鬧成什麼樣兒呢。”
“外面為王,家中為奴,這樣的日子,太子爺早晚會膩味的,到那個時候,太子爺就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他好的人了。”妍兒笑著替趙可貞端了些點心來:“咱們就是要逼她跟殿下吵鬧吃醋,殿下慢慢就會厭棄她的。”
“外面為王,家中為奴?”趙可貞冷笑一聲,這樣的差距,任何男人都會受不了,更別說咱們這位薄情王著稱的太子爺了。
容湛回到元熙房裡的時候,桌上還留著一盞燈,幔帳沒有放下。他悄然走進臥房,見元熙合衣睡著。容湛伸手探了探枕頭,是乾爽的,這才放下心。
身邊坐了一個人,元熙皺皺眉,醒了過來。
“怎麼不換衣裳呢?”容湛俯在她身上輕聲問道。
元熙揉揉眼睛,起身替容湛解下配飾和玉帶:“原想等你回來再睡,不想卻睡著了。”
容湛握住她的手:“是我不好,讓你等得太久了。”
元熙溫然一笑:“沒事的,累了吧,一會兒我替你揉揉肩。”
容湛心裡還想著剛才在趙可貞門口說的那句話,心裡一陣愧疚,但元熙卻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反倒讓容湛更加難受了。
元熙抬手將容湛的衣服搭在架子上,容湛從背後將她環住,貼著她的臉頰:“對不起,剛才我不該幫著妍兒說話,我只是擔心……”容湛一時語塞,他擔心什麼呢?無非是怕元熙真的刺激到趙可貞,怕趙可貞傷情更加嚴重,把一件小事變得複雜了。
可這話要怎麼說呢?我怕你刺激到她?這簡直不像句人話。
元熙莞爾一笑:“別說了,我都懂。太子府需要安定,我去看望她也是本著這個意思,但若是我的到來,讓她心裡更不舒服了,我反倒會好心辦壞事,那也不是我的本意。”
容湛抱了她一會兒,只覺得暖心,將手撫在她小腹上:“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元熙將他手握了握:“夜深了,你也快洗洗歇下吧。”
容湛應了一聲,吩咐鍾媽媽打水來草草洗漱一番,爬上了元熙的床榻。將元熙攬在懷中,問道:“下午還反胃嗎?”
元熙嘆了口氣:“這孩子生下來一定是個磨娘精,簡直折騰死人。”
容湛在她鬢邊吻了一下:“讓你受苦了。”他雙手扶在元熙小腹上,目光滿是期許:“你說它什麼時候能鼓起來?”
“鍾媽媽說,四五個月的時候就顯懷了。”元熙說著嘆了口氣:“要是肚子大了,就要變醜了。”
“變醜?什麼意思?”容湛不解,難道人的容貌還會隨著孕期而改變嗎?
“你想想,那麼大個肚子,多難看啊。”
容湛笑道:“你什麼樣兒我都覺得好看。”
孩子似乎能感覺到自己被嫌棄了一般,元熙突然覺得胃裡一陣泛酸,扶著床乾嘔了一陣,嘔的眼淚汪汪。容湛忙在背後扶住她,摩挲著她的背:“好點兒沒有?”
元熙用帕子抹抹唇角的酸水,擺擺手:“沒事兒,想是晚間多吃了幾勺酸酪的緣故。”
容湛笑道:“酸酪吃多了要胃寒的。對了,我聽說雲霞記的冰糖紅果做的很好,你若想吃酸的,我明兒下朝去幫你買。”
雲霞記的冰糖紅果,想想就流口水。容湛一說,元熙忽然現在便想吃,容湛忙叫鍾媽媽去找秦順,哪怕是拍爛了門板也要把紅果買回來。
元熙忙擺擺手:“想吃是想吃,明兒下朝再買就行了,現在這個時辰,別人都睡下了。”
容湛嗤嗤笑道:“想吃便好,你現在有身孕,不能委屈嘴。再說有生意他們幹嘛不做?叫秦順多給他些銀子,他們肯定樂不得呢。還想吃什麼?叫秦順一併買回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