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收拾東西,咱們回府。”趙可貞扶著門板站定身子,低頭看見滿地狼藉,輕蔑的哼了一聲。
妍兒不解:“小姐,咱們回哪個府?”
趙可貞斜了一眼:“趙家!尚書府!還有什麼府?”
“可是小姐,太子爺都跟您道歉了,咱們還鬧脾氣,傳出去不好聽啊。”妍兒怯怯的試探道:“要不,咱們別回去了。”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摑在妍兒臉上,趙可貞使了十足的力氣,似要把容湛打在自己臉上的統統從妍兒身上找回來。
“放肆,你敢說本小姐耍脾氣?”
妍兒慌忙跪下:“娘娘息怒,奴婢是擔心您跟殿下這樣下去,就再也沒有轉還的機會了,太子爺已經先下了臺階跟你道歉,您若是再僵持,讓殿下煩了,咱們以後還有出頭之日嗎?”
“道歉?”趙可貞不以為然的冷笑道:“他那也叫道歉?簡直可笑。什麼出頭之日,本側妃的前途壓根兒就沒系在他的身上。對他,從來就沒存過什麼指望。”
妍兒不明白,一個妾室,除了指望自己的丈夫多愛自己一點兒,還有什麼其他的方法可尋嗎?
見妍兒不懂,趙可貞也懶得跟她解釋:“快去收拾東西。”
妍兒應了一聲,匆匆收拾了些衣服跟首飾頭面,套上車,來請趙可貞。
容湛離了趙可貞,正坐在魚池前無聊的往水裡丟石頭,一邊想著剛才發生的事兒。
趙樞是弄兒這件事,趙可貞雖是隱瞞,但一如趙可貞所說的,那些達官貴族又有幾個人身邊沒兩個弄兒呢?再者,趙樞已經敬了身,確實對公主也構成不了什麼威脅。或許趙可貞是真的沒有想到呢?或許她只是好心辦壞事,想討好公主,卻用錯了人?容湛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趙可貞是大家閨秀,總不至於真的那麼下作。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懷疑錯了?冤枉了趙可貞?他想不通,叫了秦順過來,按照趙可貞說的地方去打聽,看看城郊是不是又座無名墓地,再向人打聽打聽下葬的時間,以及關於趙可貞乳母的一切。
秦順出去問了一圈,得到的訊息也差不多,下葬的時辰也正是趙可貞乳母去世的那年。容湛皺皺眉,看起來趙可貞說的不假。本來嘛,趙可貞說的一半真一半假,墓地是乳母的不假,乳母是罪臣家眷也不假,只是她既沒有得到託夢,又沒有前去祭奠罷了。
容湛沉思了半晌,這下更麻煩了,如果趙樞不是趙可貞指使的,那他又為什麼要殺宬香呢?宬香對他很好,難道就是因為她一時心血來潮,讓他失去了做男人的尊嚴嗎?可是他一個弄兒,本就是供人褻玩的,從來就沒有什麼男人的尊嚴啊!
“趙樞還是沒有抓住嗎?”容湛問道。
秦順點點頭:“是啊,內衛已經搜了一上午了,可那趙樞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殿下,您說會不會趙樞已經不在宮裡了?”
逃出宮?沒這個可能吧?宮門戒備森嚴,出入都要盤查腰牌,趙樞哪兒來的腰牌,又怎麼出的去呢?藏在拉水車或是拉糞車裡?這得憋多久的氣才不會被人發覺啊?這顯然不是人力所能企及的。
“八成是被人藏起來了。”容湛說道。
“藏起來?”秦順皺皺眉,這宮裡有誰會不顧殺頭的危險把趙樞藏起來?小內監們自然沒有這個膽子,更沒有這個能力。 那些監丞,少監又有哪一個不歸大太監許文亮管轄,許文亮明察秋毫,自然容不得手下人做這個手腳。
“不會是那一宮的娘娘吧?不不不,也沒這個可能。”秦順問完也覺得這個想法太不可思議。宬香公主再得寵愛,充其量也只是個公主,不是王爺更不是太子,誰會對她下毒手啊?
容湛長長嘆了口氣:“這事兒先別跟太子妃說,免得她又憂心。”
秦順應了一聲,容湛又道:“去庫房尋幾件好的擺設,再挑兩個手腳麻利的下人,撥給側妃用。”
奇了,秦順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給趙側妃?”
“怎麼?有何不妥?”容湛嘴硬,才不會把剛才冤枉趙可貞的事情說出來。
但秦順又搔搔頭:“可趙側妃這會兒也不在府上啊,東西和人又交給誰呢?”
“什麼?不在府上?”容湛扭過頭:“又走了?你怎麼不早說呢?”
秦順一怔:“我的太子殿下,先前您不是說不管趙側妃嗎?您說她愛幹嘛幹嘛,愛去哪兒去哪兒,不必理會也無須在意。”
容湛被他嗆住,扁扁嘴:“孤說過那麼多話,你偏偏記這一句。”
“其實哪句臣都記得。”秦順低聲耍了個貧嘴。
“她去哪兒了?”容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