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還是風輕雲淡,抬抬手:“盧叔叔,請便。”
盧盛林想不了太多,這宗主府是個龍潭虎穴,早走早好。他沒拿貓眼石,只是跪下磕了頭,背對著門退走。
“哦,有句話忘了說,如果我沒看錯,盧叔叔的車隊裡,有人在監視你呢。”
盧盛林一抬頭,剛想問一句,但元熙又恰到好處的轉身進了後堂。秦順也抬頭望天,不想跟他多說。罷了罷了,盧盛林心想,他也沒做過什麼虧心事。
盧盛林出了宗主府,元熙才從後堂出來,目光落在那盒貓眼石上。
秦順喝了口茶:“宗主,這傢伙回去肯定把您的猜測都告訴和郡王了,要不要我半路上把他做掉?”
“忙什麼?”元熙側目望向他:“好戲才剛剛開鑼呢。”
秦順不解,元熙冷然道:“他以為他對蕭容深忠貞不二,但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蕭容深一直像防賊一樣防著他。這次來東林,他也是在蕭容深的監視之下。這樣,你親自去,把這貓眼石再給盧盛林送過去。當面跟他說一句話,就說……任重而道遠。”
“任重而道遠?”秦順記下了,又問:“這話怎麼聽著不太對?那盧盛林又沒向我們倒戈,說這個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蕭容深多疑,如果他覺得盧盛林背叛了他,他還會給盧盛林留活路嗎?一個要殺,一個要保,盧盛林自然就歸於我手。”
“說的也是。”秦順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咱們是要跟和郡王起正面衝突嗎?”
“蕭容深的線人不是吃乾飯的,肯定不會等盧盛林回京再動手,你只要盯緊他們,半路把盧盛林救回來。”
“哦。”秦順嗤嗤笑了起來:“看來殿下那句話說的真是沒錯。”
“什麼話?”元熙問道。
“無商不奸吶!”
元熙也笑了:“雕蟲小技,承蒙誇獎。秦將軍,你還不快點去追盧盛林?”
“是!”秦順拿了貓眼石匆匆點齊一百兵馬去追盧盛林。
容湛從屏風後面緩緩走出來:“這個盧盛林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如此搶手。”
“可不是,在京城除了我爹就是他。要是不趁這個機會趕快把他拉攏過來,我怕將來他成為我的勁敵,那我就麻煩了。”
容湛攬上她的腰肢,伏在耳畔輕聲問道:“怎麼?你鬥不過他?”
“當然……”元熙沒了底氣,只能實話實說:“鬥不過。”
容湛嗤嗤笑出了聲:“你也有怕的人?”
“我怕他?才不怕呢!我背後是端親王,我百無禁忌。”元熙嬌嗔的笑道。
“如果這事兒能成,恐怕蕭容深要被架空了。手裡只剩下些蝦兵蟹將,到時候可就不是咱們財大氣粗的和郡王了。”容湛勾起唇角,冷笑道:“他還想當太子,哼。”
“一把好牌生生叫他打爛了,他要是想扳回一局,得從衛元嘉身上下手。”元熙嘆了口氣:“如果衛元嘉跟他有了孩子,那可就是當今聖上第一個孫輩。”
“怕什麼,回去我跟父皇說,把你嫁給我。咱們的孩子就是第一個嫡孫。”容湛調笑道。
元熙臉上一紅,扯扯嘴角,拍了他一巴掌:“去你的,誰要跟你生孩子。”
“我說真的,我連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容湛滿臉壞笑。
“你再亂說我打你!”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容湛摸著她的臉頰:“看你,臉紅的跟海棠酥似的。”
“這麼一說,我倒餓了。”
元熙想吃海棠酥,加上令兒煮的甘苦的菊花粥,醃漬時令小果子。那一甜一苦一酸,搭配在一起簡直是人間極品。
“嗯,是餓了,”容湛在元熙肩頭輕輕拍了兩下:“這個季節螃蟹最美,包點兒螃蟹餃子去,你夫君餓了。”
夫君夫君夫君!能不能別說這麼大聲!元熙嘟起嘴,左右開弓掐住容湛的臉,把他扯成一個肥貓狀,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要是再亂說,我就……我就……”
咦?好像已經警告過他無數次了,連威脅的話也編不出什麼新鮮的。
元熙絞盡腦汁的樣子把容湛笑的肚子痛,他抓住元熙的兩隻手,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