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時陵悟性比常人要高,潛心修行有一番作為,於此看不慣的人和事越來越多,而對於救世高高在上的樣,他的反應是嗤之以鼻。
說得好聽是身處世外桃源不惹紅塵瑣事,說白了不還是怕惹是生非身不由己?
他一直有野心,不屑被困於千凜。
有次,飛時陵直接把手中的魂燈給摔了。在此宗門,魂燈便如其他武器一樣。霄掌門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對他說是時機未到。他回答說是認為千凜就該出塵不該封閉著。
一味的抗議落到最後是去崖壁邊自我反省。
“若不是千凜宗不準宗內弟子入世,救世怎還會是百家之首。”
隨著怒喝響起,一股黑煙從飛時陵身後散開,他黑白分明的眼染了紅絲,整個人瞧上去像是走火入魔。看著從冉聽到這些話仍舊一副“你隨便鬧我就靜靜聽著”的模樣,氣急之下,竟抄起手裡的傢伙,捅向從冉。
速度快得驚人,葉沉向前一步擋在她前面,快速凝了個陣,眼見劍尖就快要刺向雙眸,有一個黑影撲了過來。倒是接住了飛時陵全力一擊,結果有點慘不忍睹,灰飛煙滅,死的透徹。
葉沉摸不到頭腦:?
現在都流行趕死?
“楚,楚師姐。”
這是一句陳述句,葉沉緊緊抓著從冉的手,另一隻手捏著張符咒,警惕地盯著因受不住打擊而雙腿跪下去撿掉在地上玉佩的飛時陵。
從冉蹙眉。
千凜宗有位跟飛時陵修為一樣甚好的女子,名叫楚木木,二人一見如故,再次見面已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旁人見這兩人整日在一起,揶揄說他倆是道侶。每次楚木木聽到,都會不由一怔,跟飛時陵拉開些距離。
不過都是道聽旁說的訊息,從冉沒放在心上,眼下,真真實實見到傳聞裡的主人公。
看著他雙手捏住蘭花玉佩,內心的難過使其傷心欲絕,淚珠如同蛛網般密佈在潔淨的臉頰上,嘴唇緩緩地抖動著。
從冉忽而覺得,飛時陵對楚木木是有情的,可能甚至他們兩情相悅,只是在等誰先捅破紙窗。
葉沉“嘖”了聲,涼颼颼道:“自作孽不可活,你要不捅我師尊,你的師姐又怎會死?”
“不是的,木木怎麼會來這?她應該在千凜宗,不該來這,不該啊!”
“許是放心不下你,尋你。”
被從冉突然的關心,他原本堅強的心房瞬間破防,霎時間所有的委屈一股腦的湧上心頭,明明是極力想要控制,卻越是壓制,眼淚越是洶湧。
落下第十滴淚來,從冉看不過去,遞了塊帕子,“擦擦。”
飛時陵心中一顫,前所未有的酸楚與憤怒纏繞了他的心頭,胸間窒悶得幾乎連嗓音都變得嘶啞,他恨恨的瞪著她,咬得嘴唇都出了血。
“貓哭耗子,假慈悲。”他拍開她的手,帕子掉在跟前,他愣是看都沒看一眼。
氣氛逐漸走向一個詭異的趨勢,葉沉左看看右看看,想說什麼又怕說錯話,用靈識傳話:“師尊,那我去把圖紙給瘋丫鬟,去拿緩解你病情的藥?”
從冉頓了兩秒沒及時給予答覆,葉沉錯以為她同意,便身形一閃,沒了人影。
“……”
從冉複雜地看了眼葉沉剛站的地方,隨即低頭又去看滿眼憤怒,隨時想衝上來,咬住自己脖子同歸於盡的飛時陵。
“鬧騰!”她揉揉眉心,抬手把人砍暈,找了個人多點的地兒。
隨手一扔,準備去找葉沉。
窮極山涯,望眼雲霧,崖底流淌著條小溪,葉沉一路跟著玄蝶找著此處,見崖邊數百隻玄蝶聚集在那,他抽出懷裡揣著的圖紙,走上前去。
怎知步子還沒邁出,一股強風夾雜著肅殺撲面而來,葉沉捏碎咒紙符砸去。剎那間火光四濺,發出爆破炸裂聲以及喘息吃痛叫聲。
“霄江!算你狠!竟還有幫手!”
瘋丫鬟砸在一棵粗壯的樹上,幾處骨頭碎裂,還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個位,她嚥下血水,朝著崖邊大聲吼道。
額,好像打錯了人?
葉沉心虛歸心虛,好不容易找著瘋丫鬟,急著要去換解藥。好在瘋丫鬟沒多矯情,接過事關救世地形圖紙,塞給他黑瓶子,並囑咐道:“藥,一日兩頓,一頓三粒,無事也要吃,等吃完了再找我。”
接過藥瓶,葉沉剛想開溜,依著樹靠著的瘋丫鬟撩起眼簾,目光陰鬱地瞅他一眼:“還有你,聯合霄江打我?”
我說不是,您老人家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