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薛有邪就踩到一個磕腳的硬物。他移開腳,只見草叢裡躺著一塊圓餅羅盤,表面坑坑窪窪的,上面有無數亂七八糟的字元,還有一個指標。
小轎車從郊外公路上開過。
駕駛座上,開車的大姐看著坐在身旁的童月:“姑娘兒年紀不大吧?像是大學生,出來旅遊的嗎?”
童月甜甜的笑著:“不是,我是來找朋友的。”
“就你一個人啊?”大姐熱心腸的關心道:“啊呦小姑娘,你膽子真大啊,怎麼就一個人就出來玩了,我們這小城可不比大城市,凡事要擔心安全啊。”
“放心,我會武功的!”
童月說著比劃了幾下,她長得可愛,大姐也很快被逗笑了。這時候車輪胎磕到了一塊大石頭,猛得顛簸把童月懷裡的書包跌了出去,裡面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掉了出來。
大姐看了一眼,愣了,因為裡面都是一些造型古樸精緻的古董,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咒。童月趕緊收起了自己的一眾法寶解釋道:“哦,這些都是我爸託我送朋友的禮物。”
“額,你爸爸愛好蠻獨特的。”
“是啊。”
童月笑著拾起東西,卻偶然在其中發現了一個畫風與眾不同的東西——一枚燙金的小名牌,看樣子像是哪個學校的校徽。童月舉著這枚小名牌,看著上面漆金的名字,一字一頓的讀了出來。
“薛,有,邪——薛有邪?”
童月皺著眉放下名牌,沉默了好一會兒。
“真是奇怪的名字……”
等等……難不成這個薛有邪和昨晚撞了自己的人,有什麼關係?其實那車開得不快,撞那一下子沒什麼要緊,只是她不小心頭磕在了石頭上……好在撞的人是她,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死翹翹了。可惡,她醒過來時沒見人還在想呢,這肇事車主怎麼一點良知都沒有,一定是個社會敗類、人渣!要是讓她抓住了這個人,一定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姑娘,到城裡了,你要去哪裡啊?我看看順不順路。”
大姐的話讓童月回過了神,把小名牌放回了包裡,想著眼下還有正事要辦,便對大姐報了個地名。
傍晚,步行街,清雅閣。
童月的腳剛邁進門檻,就聽到裡面傳來爆炸吐槽。
“哎,老曹啊,不是我故意推辭,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倒黴,我媽不久前在家裡摔斷了腿,我老婆頭風又犯了,店裡也沒人幫忙。昨天跟人家好好談的一筆生意,又不知道被哪個同行截胡了。諸事不順難受啊,哪還有心情出去吃飯。”
邵老闆坐在前臺扶額打著電話,整個人枯樵瘦削,鵠面鳥形,一副被生活擊敗的樣子:“哎,你不明白。人這一旦犯衝了,喝水都會堵牙縫。行行行,改天我請你吃飯賠罪好吧。”
童月見他正在打電話,也不好打擾人家,就自己隨意在店裡逛逛,挑到一個好看的玉佩,就拿在手裡把玩。
這邊邵老闆打完了電話,見一個戴著帽子的小女孩在玩他店裡的東西,頓時煩躁的叫住她:“哎哎哎!那東西你買不起,趕緊放下!”
童月聽見他問話,轉過頭來,舉著手中的東西:“你說這個珠聯紋的掛配?”
邵老闆一下驚了,童月雖然穿得隨性簡單,不過掩飾不了她的容貌,雖是很清純的長相,五官沒有逼人的氣勢,但唇紅齒白,容姿嬌燦,就像是畫裡走出來的美人。
“老闆?”
“哦。”邵老闆回過神,本以為她是個普通的大學生,就看看而已不想應付,現在語氣已經溫柔很多了:“這個掛配是晚唐時期的,小姑娘你買不起。”
童月又翻了一眼掛配:“這上面雕刻的圖樣是晚唐流行的聯珠紋沒錯,但玉質堅韌透閃,是十八世紀晚期以後才會大量使用的硬玉翡翠,可唐朝那個時候王公貴族都用軟玉。手藝也不夠精緻純熟,應該是晚清以後的民間仿造品,市面價值幾千塊的東西,我想我還是買的起的。”
邵老闆被童月一番話給整懵了,他皺了皺眉站起身:“行家啊,小小就懂得這些……等等,難道你是……”
童月笑了笑,把掛配放回了擺架原來的位置,來到邵老闆的面前:“您好,我是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