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杜建國肚子上波浪起伏的肥肉,王橋道:“你說的還真是實話,我就不敢睡在你的下鋪。你父母都是老師嗎”
杜建國道:“爸媽都是老師,開學最忙,他們走不開。”
得知杜建國母親是小學教師,王橋對其好感增加不少。他見杜建國熱得張大嘴巴直喘氣,到門口扭開弔扇開關。
頭頂吊扇“忽、忽”地轉動起來,站在窗前的長髮小夥子正在喝水,看了一眼頭頂吊扇,用手捂住水杯。首飾女用手扇著鼻子,走到門口,“啪”地將電扇關掉,道:“吊扇沒有擦,灰多得很,現在別開。”
這是中年首飾女第一次對寢室內同學說話,說話的態度是冷冰冰的。王橋無法理解這一家人的行為,按理說,他們家的兒子將在這個寢室住四年,與室友搞好關係很重要,遠親不如近鄰,近鄰不如室友,作為家長應該主動與同學們打招呼,而不是這種略帶輕視和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他暗道:“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又評價道:“這家人素質低,眼界不開,是土財主。”
電扇轉動時,杜建國只覺得一股股清風將積蓄在身上的熱量帶走,比豬八戒吃了人參果還要舒坦。電扇被關掉後,汗水立刻從面板上的毛孔裡冒了出來,他性格好,沒有與中年首飾女計較。對比之下,他覺得高個子王橋實在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床鋪收拾利索以後,鬍鬚男拿出摩托羅拉手機,撥通電話,站在寢室中間大聲道:“喂,我是老秦,帶著娃兒來報到,等會出去吃飯,一定要把人約上。餐館你來定,要有點檔次,不要在意錢,錢就是用來花的。”
十來分鐘後,一家三口離開寢室。滿頭大汗的杜建國趕緊將電扇開啟,氣鼓鼓地道:“那一家人有點拽,明明要在一起住四年,不同我們打聲招呼就把電扇關了,完全是目中無人。”
王橋對那一家三口人印象同樣不佳,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不足為怪。”
杜建國是第一次離開家出來生活,生活自理能力明顯不如王橋,輔床時笨手笨腳,雖然有王橋在一旁指點,還是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將床鋪基本弄好。
杜建國出了身臭汗,拿著毛巾到衛生間洗臉,回來時在門口猛地搖動身體,頭上的水珠四散飛濺,像極了一條落水之狗。
趙波走在杜建國身後,不提防他會突然晃動,臉上落了不少水珠,道:“嘿嘿,輕點輕點,弄我一身。”
王橋聽到趙波獨有韻味的川話,招呼道:“杜建國,給你介紹一個朋友,法學系的趙波,住在隔壁,我的朋友。”
雖然他是在今天第一次與趙波和杜建國見面,但是此句介紹一出,趙波立刻就覺得與王橋成了朋友,杜建國也有相似感受。
杜建國裸著上半身,腰上如綁了個大號游泳圈,稍有動作,肥肉便晃悠悠顫抖,他樂呵呵地笑道:“你這人走路沒聲音,活該被灑一身水。”
趙波抹掉臉上水珠,上下打量眼前的胖漢,道:“到晌午了,我要請王橋吃飯,算你一個。”
杜建國是一個大吃貨,立刻響應道:“忙了一上午,嘴裡淡出鳥來。第一天就讓你出錢,不太好,我建議打平夥。”
打平夥就是aa制的川話表達方式,川話在山南暢行無阻,誰都聽得懂,多數人還能說上兩句。依著王橋的爽直性格,他原本想“請一次客”,可是想著即將要開始的生意以及窘迫的錢包,他也同意打平夥。
趙波接受了杜建國的意見,道:“我還要叫一個人,四個人打平夥,我出雙份,得不得行”
王橋故意打趣道:“叫女的可以,男的不行。”
趙波道:“當然是女的,而且是美女。”
王橋和杜建國在男生公寓門口等了一會兒,趙波帶著小個子女生說說笑笑過來了。小個子女生蘇麗是美術系新生,體形嬌小,表情柔媚,快語如珠,活脫脫一個機靈潑辣的川妹子形象。
四人朝校外走。
經過籃球場時,恰好場內在打比賽。王橋讀復讀班時,為了考大學強壓著打籃球的,進入大學後,打球被釋放出來。他站在球場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球場。這應該是體育系的訓練比賽,兩隊各有一位女生。其中10號女生球感頗佳,雖然力量比不上男隊員,可是動作靈巧,經常用快捷逼真的假動作晃過防守隊員,將球帶入中場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