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拳聲安靜的寢室裡如炸彈一樣響起,將所有同學都驚醒。由於包強不是善類,大家都希望其他人站出來阻止,一時沒有人發聲阻止。
王橋也沒有出言阻止,只是靜靜地聽著。
“喂,能不能不划拳大家都睡覺了。”終於有人開始招呼。
包強的三個同學停了下來,只有包強一人還比劃著手指,嚷道:“再來一拳,我是百變好拳,怎麼會輸。”他天生沒有酒量,半瓶啤酒進肚後,腦袋徹底昏掉,全然失去理智。
包強的同學也覺得此時在寢室划拳不妥,勸道:“包強,我們悄悄喝酒吃肉,別划拳了。”包強睜著血紅的眼睛,大聲嚷道:“怕個,繼續划拳。”三個同學看到包強的狀態,都後悔了,其中一人埋怨道:“我就說不買酒,你們偏不聽,包強喝上狀態了,誰都勸不住,現在怎麼辦”
在酒精作用下,包強將捱打之事完全被拋在了腦後,跳將起來,站在寢室中間,舉著酒杯,道:“他媽的,老子要喝酒,誰敢說三道四,找人砍死他媽的。”
世安機械廠的許瑞終於忍不住了,從床上爬起來,道:“包強,別鬧了,要鬧到外面鬧。”
包強喝了酒不認人,也不顧及同廠的面子,罵道:“許大馬棒,的少管閒事,這兒沒你的事情,滾開。”
許瑞氣得渾身發抖,回罵道:“喝不得馬尿少整幾口,一喝就出事。”他氣沖沖地走出寢室,到衛生間方便。
寢室裡出現短暫平靜,只有包強的吼聲在寢室裡迴盪。包強搶過一杯啤酒,又自顧自喝掉,將酒杯砸碎在地上。他控制不住酒意,在寢室裡竄來竄去,走到蔡鉗工床前,一把將蚊帳扯開。蚊帳發出“嗤”的一聲,裂開了。
蔡鉗工早就醒來,正在床上鬱悶著,蚊帳被揭開後,將吳重斌的叮囑拋在腦後,從床上跳起來,對準包強就是重重一拳。
“媽的,你這個學派敢打我。”包強覺得在老同學面前丟了醜,朝蔡鉗工撲了過去。
包強是圓滾滾的身材,力氣不弱,捱打以後就和蔡鉗工扯成一團。許瑞從衛生間回來,聽到打鬥聲,趕緊過來分開兩人,無奈兩人都是胖漢子,累得許瑞直喘粗氣,仍然沒有分開。
吳重斌將床上的木棒抽了出來,一旦打起群架,就準備敲黑棍。
王橋再也無法裝縮頭烏龜,下床後,心平氣和地對包強帶來的三個五中同學道:“同學,你們來耍,我們沒有意見。現在這樣鬧起來不好,我建議你們把包強拉出去,到外面鬧,否則絕對要打起來。”
三個同學相互看一眼,點頭同意,一起上前,用力將包強強行拉開。包強雙腿輪番亂蹬,嘴裡不乾不淨罵著。許瑞抱起包強的雙腿,道:“只能把他抱出去了,一、二、三,起。”
包強被眾人抬起,掙不脫,不停地破口大罵,先是胡亂罵,後來就開始罵讓其大丟面子的仇人王橋。罵聲漸漸遠去,隨後又響起砰砰的踢鐵門的聲音,然後是值班老師的厲喝聲。
包強走了,寢室清靜了。
早上起床,大家發現寢室一片狼藉,放在地上的碗筷損壞了好幾副,惹得寢室裡的同學一陣痛罵。
王橋神情嚴肅地看著破桌上的酒瓶以及食物殘渣,沉思了一會兒,主動找到了吳重斌。
兩人很有默契地下樓,在圍牆邊小壩子站定。吳重斌道:“昨天晚上包強喝酒以後,揚言說要找你的麻煩,說什麼此仇不報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等狠話。”
王橋道:“包強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必須給他來一次深刻教訓,最好的結果讓他感到在寢室無法立足,自己滾蛋,最壞的結果讓他不敢放肆,學會尊重他人。”
吳重斌道:“要趕走他,有什麼好辦法”
“暫時還沒有,讓我再想想。”王橋隨後又道,“我心情也矛盾,覺得應該給包強教訓。可是到復讀班的終極目的就是高考,我們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最後再給包強一次機會,如果他再來挑釁,就一定給他刻骨銘心的教訓。”
吳重斌道:“那就一言為定,再給包強一次機會。”
議定之後,兩人回寢室,洗漱,吃早餐,各自到教室早自習。
一天未見包強,無事。
包強在第三天早上出現在復讀班,胖滾滾的身上裹著一件風衣,戴了一條長及腰間的褐色圍巾,儼然是肥胖版上海灘許文強。走進東側門時,他自語道:“媽的,我簡直成了拉皮條的。”
前天醉酒離開教室後,包強被許瑞帶到世安機械廠劉建廠的宿舍,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算清醒過來,醒來之後,發現身邊睡著一個同樣醉酒的妖豔女子。他順手摸了兩把,見妖豔女子張開懷抱朝自己靠過來,嚇得趕緊起床。
劉建廠又將一封信遞到了包強手裡,又伸出三根手指,道:“劉備都要三顧茅廬才請出諸葛亮,我得拿出點誠意來,至少寫三封信給晏琳。如果包皮能將晏琳約出來,我給你找三個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