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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浮生 (1 / 2)

夕陽染紅了半個清離宗,猩紅的鮮血肆無忌憚的流淌著,破碎的兵刃,被隨意的丟棄在道路兩旁的草叢中,山路之上,躺著一具具橫七豎八的屍體,從這些屍體的遺容上可以看出,他們臨死前是有多麼的驚恐和不甘。

一襲青衣的蘇白,神色平靜行走在這夕陽美景之中,腳步,輕盈的讓人覺得在這悠長的時間裡,他是那麼的瀟灑飄逸,出塵脫俗。

一路走來,蘇白與許多人擦肩而過,卻並未有人上前與蘇白打招呼,他們看向蘇白的目光十分複雜,有羨慕,有尊敬,有狂熱,但更多的是陌生和恐懼,他們平時也殺生靈,但是卻從未殺過人,而且還是這麼多的人。

他們難以想象,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殺伐怎麼會如此的果斷,而且殺完人,換了身衣服,搖身一變,又變成了一名儒雅非凡的少年,這樣的轉變太過可怕。

蘇白在山路上靜靜地走著,對於這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他都看在眼裡,卻並未去解釋和反駁什麼,人生如逆旅,眾生皆行人,世間的每一個生靈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的人會一生向善,有的人會一生為惡,可是真的有善惡之分麼?

心懷慈悲就是善麼?世間萬物皆有靈,一草一木皆是生靈,生靈存於世間,就要進食,進食就要殺生,無論怎樣心懷慈悲,也要做屠戮生靈之事,這算是善?還是惡?

同樣,屠戮生靈就是惡麼?宋家為了一己私慾,對他蘇白行殺戮之事,蘇白逆襲反擊,以殺止殺,這是惡麼?

世間本無善惡,一切皆在心念的一瞬間,一念為善,一念為惡,僅此而已。

中州聖地懸空島,因一則預言而尋找自己,尋找他蘇白做什麼?請他喝茶吃靈果麼?蘇白甚至都不用細想,懸空島的人這是想對付自己,可是他蘇白做了什麼危害蒼生的禍事了?

世間有一種兵器,無形無狀,卻能將一個人置於死地,這便是天下道義。

天下道義一出,即便蘇白本身沒有罪,就因為他是命星“昃息”的主人,那麼便也是罪了,這是一種無法擺脫的原罪。

“我蘇白不願做善人,也不願做惡人,只願逍遙於天地之間,可若是有人阻我逍遙之路,那麼,儘管來好了,我不介意以惡制惡,以殺止殺,至於別人的評說,又與我何干?”

蘇白因宋家的這一次生死之戰,聯想到了許多,天下道義之下,他也許會舉世皆敵,那時他殺的人會比今天要多千萬倍,甚至更多,若在意別人的評說,他蘇白不如現在自絕,可是,憑什麼呢?一句預言就要自己死?既然自己不想死,那就讓別人死吧!

“錚錚。”

琴音渺渺,動人心絃。

魂海之中,琴魂上的七根火焰之弦輕輕跳動,玄妙的琴音時隱時現,燃燒著赤紅色火焰的火海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幅幻象。

幻象中,有天,有云,有山,有水,還有一隻浴火飛翔的鳳凰,除了這些,四周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沒有。

“潺潺。”

琴音如涓涓流水,清遠悠長,浴火飛翔的鳳凰,從天際緩緩降落在巍峨高山的山腳下。

“譁。”赤光閃爍,鳳凰搖身一變,變成一個俊俏非凡的少年,這少年的模樣與幾乎與蘇白一抹一樣,只是在眉心處有一枚淡淡的火焰印記。

天地蒼蒼,乾坤茫茫,幽幽琴音不知從何處來,又往何處去,唯有逍遙之意,在天地間盪漾著。

少年仰望高山,眼眸中有奇異的光芒閃動,高山之巔,雲海翻湧,雲霧飄渺,飄忽不定。

片刻之後,少年將仰望高山的目光移開,環顧八荒。

此間天地,除了琴音之外,再無半點聲音,也沒有任何生靈,更無半點生機,整個天地除了白色就是灰色,好像一個新生的世界。

“新生的世界麼。”少年望著天地間的景象,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呢喃道:“相由心生,境隨心轉,這是由我心境衍變而出的琴曲,只是這琴曲尚不完整,我之意為逍遙,這琴音裡便有逍遙之意,而我還未曾經歷過什麼,這世界裡自然不會有什麼其他的變化。”

“錚錚。”琴音漸漸變緩,以婉轉清麗的旋律為結尾。

“人生如夢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我之人生便如這琴曲,以逍遙之意,行世間之路,一曲浮生若夢,一場逆亂命運。”蘇白眼眸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這琴曲就叫它‘浮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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