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冷宮中突然有人造訪,瑾瑜意外的看著來人,咧著一口黃牙道:“沒想到你竟然會來找我,看來外頭的風波又要起了。”
對方沒有說話,只躲在鴉青色的斗篷裡面,風帽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聽她說:“幫我也是幫了你自己,只要沒了那諸多阻礙,我也能讓你在冷宮的日子好過一些,甚至也有機會讓你離開這鬼地方。”
瑾瑜冷冷一笑:“你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既然要我給你出謀劃策,就不該如此傲慢無禮。”
見她不說話,瑾瑜又悽然道:“我不求能走出這牢籠,只願此生的日子能好過一些就是了。皇上早已經厭棄了我,從未來冷宮看過我一回,怕是早就忘記有我這麼一個人了吧。”
“看來,你在這裡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了。”
瑾瑜不置可否:“活不活著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看到害我如此的人,受到比我還慘的下場。”
剛入了冬,雲月染了風寒,暫不能理六宮之事。玄燁便讓馬佳以晴和納喇豔慧代理六宮大事,蓴兮和蘭馨為輔,幫著一起料理。
這日,為仁憲皇太后壽辰,馬佳以晴請了嬪位以上的各宮主位來鍾粹宮一起商議壽辰的相關事宜。
因仁憲皇太后近年來與玄燁關係不融洽,故而她的壽辰,玄燁並不主動過問,一直都是雲月和馬佳以晴、納喇豔慧商議好了之後,再告訴他,當日他禮貌性的去請了安,送了禮便走了。
今年似乎也不會例外,母子二人關係並未緩和,玄燁依舊不問壽辰之事,只對馬佳以晴說,一切由她們商量著來辦。
自從雲月病了,馬佳以晴便很是開心。每每議事,便將鍾粹宮佈置得格外精緻。
蓴兮搭著沐卉的手穿過懸山捲棚頂倒座式垂花門,進了院子,又上了幾級臺基,進了鍾粹宮正殿。
馬佳以晴早已經坐在正殿內,見蓴兮進來立刻起身相迎,親自引著蓴兮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蓴兮這才察覺,殿內擺設與以往不同。大門正中對著的主位寶座邊放置了三把梨花木雕花椅,椅子上具擺放著同色繡花軟墊。金絲琺琅腳踏底下,放置著熱騰騰的湯婆子,用來暖腳。
蓴兮才剛坐下,立刻有人端了熱茶上來放在蓴兮手邊。
與馬佳以晴說了幾句話,外頭就又傳來動靜,很快蘭馨和納喇豔慧也過來了。四個人同坐在一起,以示平等。
沒坐一會兒,各宮主位也都過來了,分坐在一旁的椅子裡。
蓴兮有一搭沒一搭的划著茶蓋,聽她們說自己的建議。蓴兮沒有協理六宮的經驗,也不好拿主意,更沒有興趣操辦仁憲皇太后的壽宴,只偶爾搭一句嘴,說好或者隨你們。
馬佳以晴見蓴兮無心插手內廷事物,很是開心。但是蘭馨卻不同,許是因為她從前跟在佟若飛身邊的緣故,做事很有一套。有時候,比起自己和納喇豔慧還懂得多一些。
蘭馨早在來鍾粹宮之前,就已先去了永壽宮,問了雲月一些意見,這才過來的。她本就心思細膩,又對事認真,說話做事頭頭是道,一時間竟然把馬佳以晴和納喇豔慧給比下去。
蓴兮冷眼看著她們爭執討論,只喝喝茶吃吃點心,隨後將目光放到了靜好身上。
靜好絲毫不覺有人看她的目光,今日心情大好,又見馬佳以晴採納了她的意見而興奮。
說了許久,直至午後才有了結論。見時辰不早,馬佳以晴便讓她們都留在鍾粹宮用了午膳再回去歇息。不好回絕,也都留了下來。
諸妃圍坐一桌,馬佳以晴盡地主之誼,親自佈菜很是熱情。
用了膳,各自坐了小輦往回走。
坐在小輦中,蓴兮冷眉瞧著從她身旁經過的靜好,譏諷一笑:“靜嬪被人利用,算計到本宮頭上來了。可又知自己身邊兒的人,早就與人勾結,拿你當筏子使呢。如今別人得了好,你自個兒卻是什麼沒撈到,惹得一身騷。”
靜好聽了這話,忍不住瞪了新兒一眼,新兒心中慌亂,連連搖頭。靜好見她這樣,心中生疑。
蓴兮又笑道:“靜嬪可得要小心些,得罪了本宮的,下場都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