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佳初珍出了月子,第三天便被翻了牌子侍寢,恩寵不減最是高興。
“小主今日這件衣裳與這花兒及配呢。”蓮兒瞧著王美妤身上那一件橘色百蝶穿花袷衣,又指了指她們面前開得正好的菊花。
蓮兒採下一朵藍色的矢車菊,佩戴在王美妤的髮髻上,笑著說:“奴婢聽說,這矢車菊是西方使臣帶來的,與咱們大清的那些菊花不同。如今瞧著確實不一樣,這藍色如此美豔,尋常的那些花兒是比不上的。也只有小主能配的上這樣的花兒了。”
蓮兒嘴甜,王美妤聽著也高興,不由伸手摸了摸頭上的花兒,笑容滿面。
“我以為王答應一直不願出門呢,看來還是這滿園的鮮花,才請的了王答應你了。”章佳初珍十分介懷,她三番兩次請王美妤到儲秀宮,卻都被拒絕。今日卻在御花園裡見到了紅光滿面的她,怎能不氣憤。
再瞧一瞧她身上穿的那件衣裳,與自己這一件除了顏色不同,花樣和材質卻都是一樣的。王美妤剛剛佩戴了一朵藍色矢車菊,襯托得她整體上都清新靚麗。而章佳初珍的兩把頭上,中間佩戴著赤金鑲紅寶石抹額,左邊戴著藍色菊花紋琺琅彩步搖和一支嵌綠松石花形金簪,左邊則是綠玉凝華擰金絲簪加上一支紅翡滴珠鳳頭釵,晶瑩剔透的珠翠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搖曳。便是她現在滿身的珠翠,卻遠不及王美妤頭上那一朵鮮花。
自己與王美妤如此明顯的對比,更令章佳初珍心生不滿,不由又惱怒了幾分。
王美妤並不想理會她,轉身就要走。章佳初珍卻快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怎麼,現在連同我說話都不願了麼?是仗著皇上對你的寵愛,還是找到了雲貴妃那樣的靠山,所以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我可不敢,敏貴人才是皇上最疼愛的人,我不過曇花一現,怎能與敏貴人相提並論。”王美妤輕聲一笑道:“至於貴妃娘娘,她如今撫育我的十五阿哥,我自然要同她多多親近。近來忙碌,著實沒有時間來看望敏貴人,敏貴人可是生我的氣了?”
“少假惺惺的,有宜妃在,你我永遠不會是皇上最愛的那一個。你說這樣的話,是酸我呢,還是說你自個兒呢?”章佳初珍不悅道。她最忌諱的便是有人在她面前說她有多得寵,可偏偏她總被蓴兮壓制著,如今又快被王美妤超越了,怎聽得了這樣的話。
王美妤又是一笑,卻不說話。
章佳初珍更是惱火,指著她的鼻子罵:“沒想到你還是個兩面派,表面上與我交好,暗地裡卻討好別人。”
王美妤不屑一笑:“敏貴人在說我之前,可還是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才好。我這樣,可全是向敏貴人你學來的。何況,我還做不到敏貴人那樣,把人心玩弄得如此好。”
說完,王美妤扭頭就走,絲毫不給章佳初珍繼續反駁的機會。
章佳初珍呆愣住,茫然的望著王美妤的背影。
在距離她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馬佳以晴鐵青著臉,及其不悅。
“原以為敏貴人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也是這般經不起風浪。”她身側,芙琴一臉的失望之色。
“到底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又太過自信了一些。”馬佳以晴有些惱,卻又無處發洩,只冷冷道:“從前以為把王答應牢牢攥在手裡,便於掌控。卻在不知不覺中,令王答應逃脫了她的控制。她怎能不生氣呢?只是,她還不懂得該怎麼掩飾自己的情緒。”
馬佳以晴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看見園中盛開的牡丹花,又停下了腳步。手指輕輕撫過花瓣,馬佳以晴輕聲笑道:“看來,我還得再為自己找幾個有用之人才是。”
第二日,馬佳以晴帶著自己親手泡的菊花酒,往乾清宮去了。
天已近黃昏,太陽也慢慢躲回了雲層後面,只露一片霞光。馬佳以晴坐在小輦上,隨著小太監的步伐輕輕搖晃,覺得胸口煩悶, 斥道:“混賬東西,腳步不穩,晃得本宮思緒不寧。”
“停下。”芙琴見主子動怒,趕緊讓小太監停住腳步,扶著馬佳以晴下了小輦。
“得了,離乾清宮也近了,本宮就走著去吧。”馬佳以晴搭著芙琴的手,步態輕盈,往乾清宮的方向去了。
未進門,已經聽見從裡面傳出章佳初珍的嬌笑聲,馬佳以晴腳下一頓,站在了門外。
魏揚舲見了她,立刻上前打了個千請安道:“奴才恭請娘娘金安。”
“起吧。皇上可忙著呢?”馬佳以晴明知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