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因病,無法直接領軍作戰,在行宮休養之時,每日詳細分析敵情。
福全接到玄燁書信:大軍臨近敵兵,應偵查清楚對方的情況,設法籠住噶爾丹,使他不生異心。等盛京、烏拉、科爾沁各部大軍趕到,全殲叛軍。福全讓人帶著書信,趕一百隻羊,二十頭牛前往敵營,先穩住噶爾丹。協助作戰的阿密達等大軍到達,立刻將所有部隊調配為三隊,準備出擊。
玄燁親自部署戰術,分為前隊、次隊、兩翼,向噶爾丹部進發。常寧帶兵在烏珠穆沁戰敗,玄燁命常寧速與福全會師,以集中兵力。並康親王傑書率兵由蘇尼特地方進駐歸化城,以短敵人歸路。
八月初,在赤峰附近烏蘭布通與噶爾丹部厄魯特兵相遇。開始時,厄魯特兵士依仗天險,在隔河的密林中佈陣阻擊;又在高岸上把一萬多頭駱駝捆住臥地,駝背上搭上箱垛,蓋上浸溼的氈子,擺成一條掩體防線,稱為“駝城“;厄魯特主力部隊從“駝城“垛隙放槍射箭,進行頑抗,使清軍傷亡慘重。佟國綱在此戰役中犧牲。
為轉變戰局,天昏黑時福全命清軍左翼自山腰插入,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打得敵軍狼狽逃竄;右翼在河岸泥淖處拼死硬攻,終於攻入“駝城“,大敗厄魯特軍。
噶爾丹雖遭慘敗,並不死心,又派人至清軍大營前索取土謝圖汗等人。福全毫不退讓,斥責噶爾丹入侵無理,將來人招回。第二天,噶爾丹部胡士克圖率弟子七十人來遊說,並讓濟隆陪同;他們先承認錯誤,再為侵入境界找藉口,福全針鋒相對,駁斥了說客。
福全當時分析了形勢,認為各路大軍還沒會合,據險逞兇的厄魯特部已被擊潰,先爭得時間讓自己計程車兵養精蓄銳,等盛京大軍來會師時再與噶爾丹決戰,全殲殘敵。
玄燁對福全的戰略部署很不滿意,批評他坐失戰機;噶爾丹派人遊說的用意是緩兵再戰之計。
福全經玄燁的指點,認識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即派侍衛吳丹等人與濟隆一道去追趕噶爾丹,當面辯理,噶爾丹理屈詞窮,只好跪在威靈佛前叩頭髮誓,低頭認輸,還派了使臣拿著奏章和保證書前來請罪;表示願意撤出邊境,聽從發落。玄燁雖然應允了噶爾丹所請,仍告誡福全要加強防備,噶爾丹是個十分狡猾的人。
十月初,福全所派侍郎等人傳信給噶爾丹,逾月未歸,他估計噶爾丹早已出邊逃循,且當時軍中糧草不足,只能維持幾天,鑑於此,便自作主張,下令回師。
部隊歸至玄燁軍中,玄燁對福全不請示就自行撤回十分不滿,決定先回京再議罪。
玄燁先行回京,福全等留後。福全又將偵察噶爾丹行蹤的情報送交玄燁過目,叛敵確實出邊,也一認了罪。玄燁當即命福全還師京城。
十一月福全至京,隊伍止於朝陽門外。玄燁指責福全不遵從命令,自行其事,還讓皇長子胤禔出面作證。福全沒有爭辯,全部領了罪。
王大臣等共議福全的錯誤,應免去爵位,罰俸三年,撤三佐領,取消議政權。玄燁念在此戰役中有功,免奪爵,只取消了福全的議政權,撤佐領,罰奉三年。
自此,福全又成了那個閒散的王爺。只是,福全身邊仍有韓姬陪伴,對王權並不在意,時間一久,也就不再放在心上。只是韓姬的心中,卻因此有了隔閡。認為玄燁利用完福全,打贏了這一場仗,便尋藉口奪了福全的大權。不過是害怕福全擁兵自立,奪了皇權。
韓姬不願再入宮,與福全一起四處閒遊,舒緩心情。
蓴兮也十分不理解這一次的事情,只是她私下問過玄燁,都沒能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玄燁只說,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是為了福全好。
只是,因為此事有胤褆作證,蓴兮對胤褆和惠妃納喇豔慧也生出了不滿。
回到翊坤宮,蓴兮便請了雲月、蘭馨、杜若等人商議。
“這一次的事情,我也瞧不明白,究竟是皇上忌憚裕親王還是有人別有用心。”蓴兮對著她們道:“只是,不管因為什麼,韓姐姐與我也因此有了嫌隙,怕是不能再如以往一般,一心向著咱們,為咱們分憂了。杜若,你身為她的徒弟,應該最明白她的,也應該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吧?”
蓴兮從未想過事情會這樣發展,原本福全大獲全勝,該是好事。誰能料到,最後竟然被玄燁用這樣的藉口處置。
杜若連連點頭:“若換做是我,必定會怨恨皇上。只是如今裕親王已經遠離朝堂,師父也早已經得償所願,兩個人遊山玩水,但願能夠忘卻這些不愉快。”
杜若也很為難,如果韓姬因此怨恨玄燁,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她是瞭解韓姬的手段的,絕對不只是給蓴兮點撥的那幾下子那樣簡單。韓姬這個人,城府極深,這宮裡的女人,任誰都不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