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帶著人何處查問,原本只在東西六宮活動,卻從一位太監口中得知,壽安宮是最先傳出閒話來的。
不由寧兒多想,便帶著人往壽安宮去了。
寧兒進門之時,正見到琥珀在院子裡與恭靖太妃用紅色的紙剪福字,看上去很是悠閒自在。
寧兒跪下請安:“奴婢永壽宮掌事,恭請太妃娘娘安,格格吉祥。”
琥珀是認得寧兒的,見她過來以為是雲月或者蓴兮找她,便放下手中的剪刀,走到寧兒面前問:“姑姑過來可是喚我來了?”
寧兒態度有些冷漠,她知道此時不該與琥珀親近,便低頭回稟:“回格格話,奴婢奉命追查近日宮中流言。有人說,那些話最先是從壽安宮傳出,故而奴婢特來壽安宮叨擾。”
琥珀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卻見寧兒這般嚴肅,便也不敢再問,坐回到恭靖太妃身邊。
“寧兒是貴妃身邊最親近之人,今日親自帶人過來,想必事情很是要緊。”淑惠太妃從屋內出來,衝著寧兒一笑:“不知是什麼事兒?竟然查辦到了壽安宮?”
雖然同為太妃,但人前人後總有些不同。淑惠太妃身為壽安宮的主位,如今有人上門,她自然要出來說話。
壽安宮是先帝嬪妃的住處,一般人不敢隨意進出。寧兒這般狂妄,帶著人進來,這架勢可不小。
寧兒對著淑惠太妃見了禮,緩緩道:“太妃娘娘吉祥。奴婢奉命而來,請太妃娘娘行個方便。”
“那些所謂的流言哀家也聽說過,事關太后,哀家也很憂心。哀家便讓壽安宮的人都來院子裡,你仔細盤問,一個也不要放過。”淑惠太妃道:“壽安宮裡若真出了這不要腦袋的糊塗人,你也可自行拿下,不必過問哀家。”
“多謝太妃娘娘。”寧兒恭敬道。
盤問了所有人,最終找到了一個可疑之人。
“吉嬤嬤,你做了什麼趕緊交代,若是有半句謊話,哀家定不輕饒。”淑惠太妃端坐在側,眼神犀利。
寧兒看著吉嬤嬤,卻並不問話,而是四周看了一圈。見琥珀神色慌張的看著自己,便上前兩步,小聲的問她:“格格認識她?”
“嗯。”琥珀倒是誠實,她小聲回道:“吉嬤嬤是恭靖太妃身邊侍候的人,我從小受她照顧。她平日裡雖然嘴碎,卻並也只是說著無傷大雅的話,與下頭的宮女太監們頑笑幾句。別的事兒,卻是不敢做的。”
寧兒沒再繼續問,回頭看向了吉嬤嬤,厲聲道:“嬤嬤是在這兒說?還是到永壽宮了再說?”
吉嬤嬤耷拉著腦袋,不吱一聲。
寧兒只道:“帶回去,由娘娘親自審問。”
“姑姑。”琥珀走近了寧兒,在她耳邊說:“吉嬤嬤必定是冤枉的,還請姑姑莫要為難了她。”
寧兒不點頭也不搖頭,只看了一眼院子裡仍然剪著福字的恭靖太妃。分明是她的人,被帶走以後什麼事兒都可能發生,她怎的無動於衷?
回去的路上,寧兒被告知雲月身在慈寧宮,便帶著人往慈寧宮的方向去了。
王恬如站在角落裡,看著寧兒一行人逐漸走遠,臉上不由自主的浮出笑容。看來,她的舒心日子很快就可以開始了。等這件事一過,她便不再被當作任何人的棋子。她就是她,即便位份低一些,日子過得苦一些,終究還是比往日寄人籬下的生活要好。
慈寧宮裡,玄燁坐在椅子裡,一手扶額,有些焦慮。
“皇上,奴婢找到了嫌疑人,一直不肯開口,奴婢只好帶過來,由皇上親自審問了。”寧兒進了殿,只覺得殿內異常的安靜。
玄燁抬頭,看著地上跪著的寧兒,以及她身後耷拉著腦袋的吉嬤嬤。
“這是何人?”玄燁問。
“回皇上話,奴婢奉命追查流言的來源。有太監說,最先傳出閒話的是壽安宮。奴婢到了壽安宮,挨個盤問,有三人證明一開始是聽了這位吉嬤嬤的話,將信將疑,才又傳話給別人。”寧兒解釋道。
玄燁又將目光鎖定到吉嬤嬤身上,吉嬤嬤仍舊不吭聲。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與皇太后有怨?還是受人指使?”玄燁一針見血,盯著吉嬤嬤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狠厲。
吉嬤嬤這才慌張道:“皇上饒命,奴婢也只是道聽途說,不想竟然犯下如此大禍。”
“道聽途說?誰說的?”玄燁皺眉,很不樂意。
“是……是……是主子。”吉嬤嬤思索了半晌,才敢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