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利的局勢陡然間變成了劣勢,西魯克依雲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衝動,造就瞭如今的局面。她有些茫然,如今該如何收場?
把自己的話再圓回去?那勢必要為這一舉動付出代價,至少當著這麼多皇親國戚的面,她必須認錯,也必須同蓴兮致歉,以表今日之過不過一場誤會。
可高傲如她,怎麼拉的下這臉面來呢?
“依雲,你趕緊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旁的寧慤太妃如坐針氈,眼神一直在西魯克依雲以及蓴兮之間徘徊。一個是自己心痛多年的兒媳婦,一個是當今聖上的寵妃。她並不想得罪蓴兮自找沒趣兒,卻也不想自己的兒媳捲入這一場紛爭。
入宮多年,寧慤太妃早已經習慣了宮裡的明爭暗鬥,只是她這些年來一直秉持著明哲保身的做法,才得以在後宮安穩度日。今日這場面,從西魯克依雲一開口她便已知輸贏。她只後悔,當時沒有出言阻止她接下來的行為。
莫說蓴兮身邊的人在此佳節祭奠亡靈,即便是蓴兮自己想要在今日祭奠自己的妹妹,依著昭聖太皇太后以及皇帝對蓴兮的喜愛,想來也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如今,卻莫名牽扯到了自己兒媳婦的身上,她著實是想不明白,為何西魯克依雲會趟進這渾水,以往她可從不曾這樣魯莽,任性行事。
“我……我……”西魯克依雲根本想不出對策,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正在她兩難之間,聽聞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行了大禮回稟道:“方才又在外面抓住了一個宮女,鬼鬼祟祟不知有何企圖。奴才聽聞這會子在查驗什麼事情,特押了過來,請主子們審理,或與查驗之事有關。”
佟若飛揚手正欲說話,又聽見西魯克依雲迫不及待的說道:“孫媳曉得了,方才孫媳見到的或許是另一個宮女,並非……並非是這幻兒。”
蓴兮看著她,嘴角輕揚不屑的一笑,指著幻兒道:“大福晉可要想清楚了,細細的回憶起才好,之前見到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翊坤宮的宮女幻兒?”
西魯克依雲猛然抬頭,深吸一口氣,帶著肯定語氣說:“定是之前瞧錯了,宮裡的宮女穿的也都差不多,我又喝了些酒,恍恍惚惚的沒看明白也未可知啊,許是誤會了幻兒了。”
“不妨,將剛抓到的那個人再叫上來,讓大福晉好好辨認辨認?”蓴兮淺淺一笑,輕聲問道。
西魯克依雲連連點頭,不斷重複:“也好、也好……”
佟若飛聞言,只好讓剛剛進來回稟的太監把人給帶上來。
帶上來之人哭哭嚷嚷,嘴裡一直在唸叨著什麼,稍微遠一些的,根本聽不清。
西魯克依雲跪在地上,聽到哭聲忙回了頭,看清了被押進來的人,頓覺五雷轟頂,整個人都癱軟在地。
那哪裡是什麼宮女,根本是平日裡她的隨身侍女之一,名喚鴛鴦。她今日入宮,鴛鴦也隨著進宮。此前酒席之上,她微醉之時曾不小心將酒杯中的酒全數倒在了鴛鴦的衣裙上,她便讓鴛鴦隨佟若飛身邊的小宮女去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後來,她覺得自己該四處走走,醒一醒酒,也沒等鴛鴦回來,帶著其他人出去了。
後來遇見了那樣的事情,她早將這個換衣服去了的人給遺忘了。此時鴛鴦出現,還是被這些人當作鬼祟之人押進來,西魯克依雲便覺得頭皮發麻,整個人都懵了。
“福晉救我,福晉救我。”看到跪在地上的西魯克依雲,鴛鴦立刻用力的掙脫束縛,撲到在她身邊,拉扯著她的衣角,不住的哀求著。
這一場面,又令在場眾人一驚。
“怎麼回事?”昭聖不耐煩的看著底下的人。
“孫媳不知。”西魯克依雲忙將鴛鴦扒開,跪直了身子,努力想要澄清自己,卻又不知該澄清些什麼。
“你說。”昭聖指著鴛鴦怒道:“為何哭嚷,為何求她?”
鴛鴦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呆呆的搖著頭,嘴裡又開始小聲的唸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