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進房間,透過窗戶上的細縫,蔓延到榻上。
蓴兮與韓姬正坐在圍塌上用早膳,榻上的小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餐。兩人商議著要怎麼開口去問淳吟,到底蓴兮有所顧慮,不願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與淳吟聯絡在一起。她想要用最溫和的方式去問,韓姬卻覺得這樣問沒有效果。
兩人爭執不下時,拂兒走了進來。
“娘娘,張大人那裡有訊息傳來。”拂兒走上前,打斷她們的談話。兩人聞言都抬起頭來,期待的看向她。
“那侍衛找到了。”拂兒繼續道。
“噢?”蓴兮一喜,放下碗筷就要從榻上下來,卻被拂兒攔下:“只是……只是在抓捕的過程中,死了。”
原本滿臉的笑容,卻聽完拂兒剩下的話,整個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等待了一晚上,好容易找到的人,竟然又死了。為什麼每一次有一點線索,有一點希望的時候,總會有更大的失望跟著過來呢?
“怎麼回事?”韓姬也焦急起來,放下手中的湯匙,端起旁邊的一杯溫水小啄了一口,讓自己也鎮定一下,這才抬起頭來問拂兒。
“今天一早,就已經發現了那人的行蹤,當下就進行了圍捕。可沒想到,剛一抓到人,正準備要回來,他覺得自己沒有逃走的機會,當即就自刎了。”拂兒接著說道。
“那人的功夫不錯,就算被抓到,也應該會尋機會逃走,怎麼會突然就死了。”韓姬分析道,想著昨日見到他逃走的樣子,應該熟悉宮裡的每一條路。能有機會從雅楠手裡逃走的,功夫也不會很差,可他今天不逃了,怎麼就自殺了呢?
拂兒表示也不明白,可蓴兮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去哪兒?”韓姬來不及反應,看她走了,才跟了過去。
蓴兮徑直走到淳吟的房門前,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動作流利迅速且很用力。
淳吟正小口吃著碗裡的東西,被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給驚住,手上的碗也沒拿穩,掉到了桌上。
蓴兮沒給她機會說話,上前幾步,看著一桌子的碟子盤子,伸手一推,全都散落在地上。
淳吟這可是給嚇傻了,不明所以的望著她,連後面跟過來的韓姬都給驚住了,站在門前沒有過來。
“姐姐。”淳吟顫顫的叫了一聲,從入宮以來,蓴兮待她都是不錯的,懷孕搬來翊坤宮後就更好了,也沒見她發過脾氣。這突然之間跑來鬧一場,心裡難免有些擔心。她伸手扶住自己的肚子,怕她一怒之下,會傷及無辜。
“還知道我是誰啊,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了。”蓴兮大怒,盯著蓴兮閃躲的眼睛,大聲吼道。
“淳吟做錯什麼了?”淳吟依舊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心中雖然猜到了她來此的目的,可面上依舊膽怯害怕。蓴兮發脾氣的時候,她不是沒見過,她每一次都是站得遠遠的,現在卻是想躲都不知道往哪裡躲。
“還在裝。”蓴兮翻了個白眼,心中苦澀不已:“你種的花,我已經讓陸太醫檢查過了,那東西是有毒的。而且,安嬪之前會瘋,也是因為中毒的緣故。你還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啊?”
“淳吟不明白姐姐在說什麼。”淳吟低下頭,儘量讓自己不去與她對視,到底心虛,說話都有些小聲。
蓴兮又道:“那昨晚,我帶回來過什麼人,你總見到了吧?”
“不過匆匆一面,哪裡知道究竟是誰呢。”淳吟仍然不肯承認,低著的頭更加往下壓了壓。
“你。。”蓴兮氣節,揚起手來,就想要打下去,卻被韓姬攔住了。
蓴兮莫名的看向韓姬,不明白她的意思。
韓姬卻看著淳吟,笑道:“你不認也罷,那我們只好將那些花送到張大人那裡,再向皇上稟明一切。到時候,就算你肚子裡有龍裔,相信皇上也不會輕饒了你。”
淳吟一怔,有些不安。
韓姬接著說:“如果你想置身事外,最好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淳吟猶猶豫豫,蓴兮恨恨的看著她,低吼道:“你到底還是郭絡羅家的二小姐,是我的妹妹,你只要告訴我實情,我會想辦法替你隱瞞的。否則,事情鬧到了皇上那裡,沒人保得了你不說,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會安在你的頭上。你也不想,做別人的替罪羊吧。”
“我沒有殺人。”淳吟猛然抬起頭來大叫一聲。
“我們都知道你沒殺人,可別人不知道。”韓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