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不把阿瑪放在眼裡的人,可不是我。”蓴兮眼角已經溼潤,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認輸,不可以流淚,不可以在他們面前哭。
“狡辯。”三官保怒斥道:“如今不好好呆在宮裡,跑回來做什麼?”
“身在宮裡又如何?”蓴兮看著他,心中的恨意有多添幾分。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回來,會發現這一切,會知道他違背當初的諾言,將額娘生前的住所任由這個狐狸精糟蹋。這樣一想,更是火大,厲聲道:“如今我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出個宮,回一趟家,又有何難?”
“姐姐。”不知何時淳吟已經進了屋,見雙雙都在氣頭上,忙上前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姐姐難得回來一趟,路上舟車勞頓,不如先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我的事情,與你何干?”蓴兮橫了一眼淳吟,嚇得對方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她今日來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想看一看額娘生前住的地方,緬懷一下額娘罷了。可從進不了門,到現在,哪一件事情不是令她失望的。眼前這個所謂的妹妹,卻在這個時候跑出來裝好人。
憑什麼?她沒有錯,是這些人辜負了自己,對不起自己,為什麼她還不能撒撒氣呢?
“怎麼跟你妹妹說話呢?”三官保見小女兒無辜被一頓罵,心中更是想要維護這對母女。他的女兒,何時變成了這個模樣。以前,即使是對肖夢不滿,也從未像今天這樣,又是打又是罵的。
“當孃的說不得,連女兒也說不得了?”蓴兮冷漠一笑,原本要掉下來的眼淚早已經消失無蹤,她何必哭呢?何苦要讓別人看笑話。
“蓴兮,你今天回來就是來責怪我們的嗎?”三官保被她的話又是一震,這女兒怎麼了?
“看來阿瑪真的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蓴兮盯著三官保的眼睛,慢慢的恨意,帶著哀怨的口吻說道:“難怪,我說我回來了,都沒人相信。”
經蓴兮這樣一提,三官保努力的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今日是自己夫人的生辰,也是忌日。難怪她會回來,也難怪她此時會這樣生氣。
三官保拉下臉來,走到蓴兮身前,想要拉她的手道歉,卻被她輕易的躲開了。
“怎麼?想起來了?還覺得是我今日特地回來打擾你們一家和樂的嗎?”見三官保不再說話,蓴兮又道:“也對。從我出了大門的那一刻,從我的腳踏入皇宮的那一刻,我就應該明白。這裡已經不是我的家了,再沒有我的位置。”
“你明白就最好了。”肖夢揚眉一笑。
“不是……”三官保心懷愧疚的喊著,也能體會了女兒的痛楚,連忙說:“蓴兒,你誤會了。這裡許久沒有人住了,阿瑪是看著空著可惜,這才讓夢兒搬進來的。要是你不喜歡,我立刻讓她搬出去。噢!對了。還有你的房間,現在淳吟住著,要是你想住,我立刻讓人恢復成原樣。”
聽到三官保這樣說,肖夢自然不願意了,立刻大叫道:“不行,憑什麼她一回來,就要這要那的。這裡我已經住了一年多,淳吟也搬進去快兩年了,不能說搬就般。”
“我不稀罕。”蓴兮又是一陣冷笑。這算什麼?施捨嗎?她還沒要呢,這就要還回來了?她揚起嘴角,輕蔑說:“這些地方已經被人玷汙了,我拿來還有什麼用?整個府裡,我最喜歡的地方早就沒了。我要一個空殼子做什麼?她們想住,就住下吧。”
“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感激你。”肖夢以為她會點頭答應,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頓時也冒了火:“什麼叫玷汙?不過兩座空房子而已,有什麼了不得的?我還不願意住了呢。”
“不願意,你就給我滾出去。”這下可真的把蓴兮惹怒了,衝到肖夢面前,有一種想要捏死她的衝動。。一直忍到現在,她不緊不收斂,還更放肆起來了。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嗎?”肖夢也不是什麼善茬,她一激,也來勁了。
“她說什麼還真就是什麼。”門前,威嚴的聲音響起,蓴兮回頭,看見玄燁帶著曹子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裡,正怒視著屋裡的一切。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說這樣的話。”肖夢不屑的一笑,看蓴兮今晚回來得不明不白的。還真不知道從哪裡鑽進來的,連大門都不敢闖進來,想必也沒帶什麼人回來。眼前這個樣貌非凡的少年也不知是什麼來歷,敢這麼肯定的說。
“大膽,見到當今皇上還不下跪。”曹子清怒斥一聲,隨即拿出腰牌以示身份。
這一個肖夢可是被嚇到了,她以為蓴兮頂多就是帶幾個護衛回來。聽她說話,也應該是回來祭奠她額孃的。這皇上怎麼會跟著一起來呢?她來不及多想,雙腿在聽完曹子清的話後,已經軟了下來,“咚”的一聲跪了下去。
“臣妾參見皇上。”蓴兮見到玄燁的那一刻,心裡安心了很多。她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恨意,在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化為溫暖。對比她阿瑪帶給她的痛苦,這個男人給她的只會是無盡的寵愛。
“快起來。”玄燁將蓴兮扶了起來,看著已經跪了一屋子的人,從中瞥了一眼正偷偷抬頭看的三官保與肖夢,厲聲道:“明日午時,這裡所有的東西都要恢復成宜嬪臨走前的模樣。還有,無論將來因為什麼原因,這裡以及宜嬪的住所,都不得隨意有人進出。違令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