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清搜查完東西十二宮,已經是傍晚時分。卻仍舊是一無所獲。
回翊坤宮覆命,正撞上沐卉往小廚房去。
“曹大人,可有什麼線索嗎?”沐卉將手中的空碗擱置在一旁的石桌上,上前幾步走到他身邊問。
“沒有。”曹子清如實回答,雖然他更希望自己能編制一個謊言騙騙她。
“噢!”沐卉低下頭,轉過身就要端起空碗,往小廚房去。
“沐卉姑娘。”曹子清叫住她,見她沒有動作,回過身來看他,他才問:“我想,我現在也查不到什麼東西。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謀劃的,必定不會將東西留在自己那裡。恐怕早已經將所有東西都毀掉了。”
“那豈不是沒了線索。”
“也不是。我回來,一是為了向皇上覆命;二是想再搜查一次翊坤宮。我想,那毒物不是一次性入體的話,一定是小主經常接觸的東西。”
“可你不是將小主的衣物用具都檢查過了嗎?也讓陸大人瞧過的,都沒問題啊。”沐卉疑惑,猛然間,想起什麼來,驚呼:“會不會是那個東西。”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是。
曹子清見她神色有異,又說了這麼一句,忙問:“可是想起什麼來了?”
沐卉搖搖頭,覺得是自己想錯了。可轉念一想,或許,自己的猜測也並沒有錯。
她邁開步子,往偏殿走。曹子清雖不清楚她想起什麼,卻也跟上去,想一探究竟。
沐卉在觀音像前停下,跪在蒲團上,給那尊送子觀音及那一副觀音像扣了一個頭。
曹子清站在後面,不理解她這麼做的用意,卻見她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
沐卉將送子觀音小心的捧在手上,猛的往地上一摔。這觀音像哪裡是能隨便砸的啊。
曹子清還以為她是在憤怒這觀音像不靈驗,雖是送了子,卻又讓蓴貴人失去了孩子。正想要上前攔她,以免多惹事端。卻見她在那堆碎渣中找什麼,手都被劃破了。
“你幹什麼?”曹子清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怒吼道,心疼的看著她的左手,為她收拾劃破的傷口。卻見一滴淚落在自己的手上。他當然知道自己沒哭,抬頭一看,沐卉正淚眼婆娑的看著自己。
“怎麼哭了?”
沐卉抬起一支垂著的右手,鬆開緊握的拳頭,裡面躺著一隻小巧的布袋。
“這是什麼。”曹子清將布袋拿起來,上面已經沾了沐卉的血漬。
“怎麼能是她。”沐卉不敢相信,可證據就在自己眼前卻不得不信。
“來人,快請陸太醫。”曹子清見沐卉不搭理自己一心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裡,嘴裡喃喃的說著一些莫名的話。
沐卉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對著曹子清道:“這尊送子觀音自供奉以來,小主每日都會來拜一拜,即使是身子越發的重了,也都要我們攙扶著跪下。可是我們從來沒有想過,每日乞求的送子觀音,給了她希望,又立刻讓她陷入了絕望。好生殘忍。”
曹子清勸道:“說不準這裡面只是普通的東西,你也知道,在佛像裡都可能放些東西才更靈驗的。”
沐卉卻好像根本聽不進去似的,直說:“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一會兒,陸太醫過來,割開布袋子,證實了裡面的東西正是導致嬰兒中毒的東西。
曹子清立刻拉著沐卉問這東西怎麼來的,沐卉只好實話實說。
“兩個月前,宋常在隨太皇太后出宮拜佛,特意為小主求的。”
得了答案,曹子清立刻向玄燁稟告。玄燁大怒,下令將宋常在打入冷宮,將她身邊的宮女太監全部拿下,由他親自審問。
玄燁還特地下令,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不能讓蓴兮知道。他不希望蓴兮在這種時候清楚自己用心教了這樣一個歹毒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