蓴兮一臉的擔憂與疑惑,卻被玄燁一把拉到身邊:“我聽說前面有家風味樓,那裡的八寶鴨可是一絕,掌櫃的是蘇州人,正宗的糯米八寶鴨。咱們先去嚐嚐。”
“可是——”蓴兮正欲說什麼,就被玄燁拉著走了,來不及去想別的。低頭看著被緊握的小手,心裡忍不住一陣悸動,好想就這樣一直牽著不放開。
進了風味樓,剛坐下就見沐卉急匆匆的過來,身後還帶著一個人。
蓴兮仔細瞧了一眼,方看清了那人正是在御風齋碰見的那位緋衣少年。方才明白剛剛玄燁是讓沐卉去請人過來。
“公子請坐。”見他到來,玄燁忙起身,以禮相待。
“鄙人姓艾,家中排行老三,這位是我的夫人,敢問閣下如何稱呼?”見對方坐下,玄燁笑道。
“在下姓張,名鵬融。”緋衣男子見了禮,說道。
玄燁也不猶豫,直接了當的說:“這次請張公子前來,是想問問剛剛在書齋中,公子的話。”
張鵬融在來之前,也就明瞭此行之意,便毫不保留的說道:“其實京城中大多書齋中的書畫都有仿品。如今城中仿冒品盛行,欺騙了很多不懂書畫的達官顯貴。其實他們也只是買回去炫耀,根本沒有絲毫意義。這些人正是看中了這些,才想了以仿冒品為賺錢大計。”
“豈有此理。天子腳下,竟然這般猖狂。”蓴兮聽了氣憤不已,而一旁的玄燁倒是顯得格外的平靜。
“其實我今日去那間書齋也是為了查清這件事。只是如今除了知道那書齋中的畫有多少的仿品,其餘的一概查不出。”張鵬融一臉難色,嘆著氣說。
“哦?公子是官府的?”玄燁忙問。
張鵬融搖了搖頭:“算不得。不過是康熙九年中了進士,選了庶吉士,並無官階的。”
“那也是大清將來的棟樑之才,可公子卻為何要在此時管官府之事?”玄燁讚道。
“天下不平之事眾多,在下不過是想盡綿薄之力,也算為百姓積福。”
“難為了公子有愛國之心,卻這麼些年都不曾得過官職。實在是朝廷的不是。”蓴兮說著,看向玄燁,卻只見他微微點頭。
“哪裡的話。朝廷選人也是經過了嚴格的挑選,也並不是文采好,有一顆真摯的心就能當個好官的。”張鵬融似乎並不這麼認同蓴兮的話,言語中竟然一點沒有責備朝廷之意。
“公子遲早都會成為大清的賢臣。”蓴兮覺得此人頗有風度,大加讚賞。
“承夫人美言。”
又與張鵬融閒聊了許久,才讓沐卉將他送走。
“三爺。”送走了張鵬融,曹子清也回來了。
“如何?”玄燁問道。
“我跟著那家的掌櫃,見他進了衚衕,又繞了許久才進了一家院子,卻一直不曾出來過。我讓人守在那兒,這才來回稟。”
玄燁點點頭,表明了已經知道,他將盤中的八寶鴨撕下,送到蓴兮面前。蓴兮心中一暖,嬌羞的張開小嘴。
“好吃嗎?”
“嗯。”蓴兮微低著頭,不敢看他。這樣的她可樂壞了玄燁,樂此不疲的親手撕下鴨肉,餵給她。讓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兩個人大感羨慕。望了彼此一眼,又迅速的轉過身去。
“你們也吃啊。”見他們如此,玄燁忙提醒:“在外不必拘泥,都吃吧。”
“是。”兩人尷尬一笑,也拿起筷子動了起來。還不忘偷偷看著玄燁與蓴兮舉動。偶爾對視一眼,便立刻匆忙移開。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蓴兮被帶著往西街去。一路上雖是熱鬧開心,可白天在書齋的事情讓四個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倒也是不夠盡興的。
西街燈會是每年這個時候最盛大,最熱鬧的一場元宵燈會。在這裡,不僅僅是各式各樣的花燈,還有雜耍,舞龍舞獅,擊太平鼓,更是搭了臺子請最好的戲班子唱戲。
“主子,不如咱們也來猜猜。”沐卉隨手從燈上取出一條燈謎,開啟來唸道:“腳著暖底靴,口邊山鬍鬚,夜裡當巡捕,日夜把眼眯。猜一動物,是什麼?”
“是貓。”蓴兮不解思索,立刻答了出來。
“沒意思,再來一個。”沐卉又從另一盞燈上取下燈謎,念著:“一個小姑娘,生在水中央,身穿粉紅衫,坐在綠船上。”
“荷花。”沐卉剛唸完,玄燁便猜了出來,沐卉頓時覺得更沒趣兒,卻樂此不疲的念下一個,再下一個。直到最後她連燈謎都沒念完,就被曹子清猜出謎底,實在是失了興致,整個人都沒了生氣。蓴兮瞧著她的樣子忍不住笑她,笑完又提議去放花燈。這才將她的興致又重新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