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對手的腳步走不算什麼好主意,因為那是對手走的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首要條件便是螳螂和黃雀的目標並不一致,如果都是為了蟬,林亮覺得黃雀不會幹看著螳螂把蟬吃了才下手。
林亮很清楚,何雲的目標和自己是一致的,不存在什麼黃雀在後的情況,自己之所以沿著何雲走過的路在走,純粹是因為除了這條路以外,林亮找不到其它的路。
然而林亮到底還是低估了何雲的狡詐程度。
望著前方兩條順著不同方向的同樣的足跡,林亮有種想把何雲吊起來打的衝動,這是在防著誰呢?
如果何雲在這裡的話,林亮一定會揪著他的衣領好好地問問,又是引入陷阱又是製造分岔路,好歹都是人族,自己在他眼裡的威脅程度比那些蠻族還高嗎?
林亮不知道的是,就分岔的兩條足跡,還真的是冤枉何雲了,這兩條足跡何雲都走過,並且走出去了很遠。
可問題就在於這個分岔的地方在何雲的地圖上正是那塊空白的區域,何雲唯一擁有的只有大的方向而沒有詳細的路徑,這才會出現兩條足跡。
很顯然,現在擺在何雲和林亮面前的問題又變成了同一個,那就是怎麼走。
無知者無畏這句話是有道理的,有地圖的何雲總想著找到一條正確的路徑,所以始終在嘗試找尋。
而對於沒有地圖的林亮來說,事情就非常簡單了,甚至林亮只花了一會兒工夫便是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
何雲留下的兩條足跡並不是完全沒有用處,林亮在自己觀察了一下兩條足跡通向的方向後便是確定了一件事情。
這兩條足跡雖然方向不同,但是卻也沒有到南北東西對立的程度,頂多一條偏東一條偏西,而對於林亮來說,西北與東北方向區別並不大,只要自己到了北邊,總能找到要找的東西的。
也就是說這兩條足跡可能不是何雲有意為之,而是何雲自己都不清楚東西到底在哪個具體的方位。
所以基於這樣的判斷,林亮很快便是確定了方向,沒有沿著何雲留下的任何一條足跡,而是在兩條足跡的正中方向自己走了一條路出去。
林亮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是,自己這次走的方向,雖然不算百分百直指目標,但是卻是比何雲選的方向要更靠近了一些。
楚河有些惆悵地望著恢復正常了的城門,眼前浮現的卻是從石頭城的法陣中看到的當年那一戰的部分影像。
蠻荒小世界中的時間流速與外界是不同的,這是楚河唯一沒有告訴林亮等人的事,蠻荒小世界中過去了一天,在外界才不過一個時辰而已。
至於原因,就出在當年那一戰上。
有些事情就連莊不凡都不清楚,那一戰的人族,雖然說各大宗門都決定借蠻族之手除掉戰者,可那是在最終能勝利的前提下,那一戰各大宗門也都是受損嚴重,這才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在戰者的事情上保持了沉默。
楚河很清楚,蠻族或許憨厚沒有心計,可是蠻族的高層,蠻族的領導者卻絕對不是蠢貨,誰能想到當時明明已經岌岌可危的蠻族,居然敢拿傳承之地來做圈套,徹底扭轉戰局。
近百年來人族不斷地派人來參加蠻荒祭,目的並不是為了在那個曾經是戰場的蠻荒小世界中得到什麼,而是為了阻止蠻族從這個依舊存在的傳承之地中接受傳承。
無論是守靈人還是守魂人,都是不能離開石頭城的,與其說他們是監守者,倒不如說他們才是囚犯,被困在這座盡是白骨的城池中。
每一次即將到蠻荒祭開啟的時候,烏達也總是要詢問那些前來參與蠻荒祭的蠻族關於外界的訊息,族群如何了,自己的親人又有什麼訊息等等,而每當這個時候,蹲守在人族獵殺石柱下的楚河就會譏諷地看著烏達也。
烏達也對於這種譏諷都是不放在心上的,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楚河身為一個人族居然對外界來的訊息完全不感興趣。
烏達也不知道的是,楚河並不需要詢問就能知道外界的情形。
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擔任了近百年的守靈人的楚河只要將每一次蠻荒祭開啟時人族前來參加的人數做個記錄,然後按時間順序排序,便很快能看出外界大致的情況。
楚河剛剛擔任守靈人的時候,那一次的蠻荒祭,人族各大宗門派出了十二個人,而對面的蠻族不過八個人。
等到第二次的時候,人族派出的人數就減少到了十個人,對面的蠻族依舊是八個。
而在上上次的蠻荒祭,人族沒有一個人前來,所以那一次,楚河殺光了蠻族前來參加蠻荒祭的所有人。
不過百年時間,人族參加蠻荒祭的人數就從十二人降到了無人參加,顯然這百年來人族過的很是安逸,安逸到哪怕是頂級宗門們都快要忘了在大陸上還有蠻族這個威脅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