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找一下。”牟浩然偏頭吩咐一聲,盯著苗毅稍作凝視後,又補了一聲,“提幽冥人馬問問情況。”
他手下人還沒應下,苗毅已經搶聲道:“大都督,我幽冥都統府的人不是犯人。”這是對提審他的人表示抗議。
“大膽!”一名近衛軍將領立刻喝斥一聲。
苗毅拱了拱手客氣道:“幽冥都統府的人好像不受近衛軍管轄,近衛軍無權提審我的人。”
牟浩然徐徐道:“我部奉陛下旨意而來,難道也不行嗎?”
苗毅忙道:“既是陛下旨意,末將自然遵旨,還請大都督出示一下旨意,不然不合規矩。”
青月、龍信等還好,楊召青卻是暗暗感慨,大人如今果然是今非昔比,放在早年哪敢如此頂堂堂近衛軍的大都督,人家一怒之下編排個罪名把你收拾一頓你也沒脾氣,可如今近衛軍大都督就算想收拾也要掂量一下後果,大人已經不是一些人想動就能動的了,牽連甚大,要動也得有說的過去的理由。
這就好比是天街小兵和偏將之間的差別,天街小兵只怕連一些商鋪裡的夥計也不會將之放在眼裡,可真要是到了偏將的位置,一些商鋪的掌櫃也不會隨便招惹,憑那些掌櫃的背景倒不是怕,也不是搞不定,而是偏將肯定是上面統領提拔的,就算能搞定,麻煩的代價也要大一點。
牟浩然:“我部奉的是口諭,現在到哪找明示給你?”
苗毅客氣道:“可知會一聲天牝宮,只要天后娘娘有令末將立刻遵辦,否則娘娘那邊末將不好交差!”
牟浩然目光變得深沉起來,“沒必要繞那麼大的圈子,本都督奉天旨來剿匪,莫非找你的人問一下匪情也不行?莫非你想掩飾匪情?牛有德…別忘了你也是近衛軍出身!”最後一句聽著似乎是讓苗毅別忘了自己的出身,可語氣透著的意思似乎在說,我看你是近衛軍出身給你點面子,再囉嗦下去別怪我不留情面。
苗毅呵呵一笑,“既是問匪情,幽冥都統府的人自然配合。”伸手做了個請自便的手勢。
他爭取的也就是這個,雖然該怎麼說都已經對下面叮囑好了,可若是對方刑訊逼供的話,他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出什麼漏子。
牟浩然沒再理會他,似乎也知道從苗毅嘴裡問不出什麼,領著一群人大步闖進了苗毅指揮中樞所在的洞內,苗毅在旁陪同。
洞廳內的羅盤還擺在那,牟浩然負手繞著走了圈,又伸手摸了羅盤一把,淡淡問了聲,“牛都統,外面傳言說匪徒乃是東軍五百萬精銳所扮,不知可有此事?”
苗毅沉吟道:“末將也有此懷疑,只是不敢確定!大都督試想,東軍精銳若假扮匪徒自然不會讓我認出,都是一些陌生面孔,所以末將不敢確認。”開始裝糊塗了,但是也沒把話說死,可自己留了後路。
“是嗎?”牟浩然斜睨一眼,不置可否的語氣。
苗毅無所謂,對方愛怎麼想怎麼想,只要對方真敢掀嬴九光的底,那他樂得配合,能弄垮嬴九光的話,那些賠償他寧願不要了,可正因為擔心天宮那位不會跟嬴九光徹底翻臉,他才沒必要那樣幹,不如先撈點好處再說。
有些事情到了一定級別的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就不信這位心裡不明白,大家都在裝糊塗罷了。
所以苗毅也在觀牟浩然的態度行事,說白了就是在看青主是不是真的想弄嬴九光。
於是苗毅被轟了出去,洞廳被牟浩然臨時徵用了,鳩佔鵲巢,這個苗毅真沒脾氣。
約莫一個時辰後,一名將領進了洞廳,對牟浩然稟報道:“大都督,外面搜查了不少地方都沒找到蜧族的人影,不知躲哪去了。還有,幽冥大軍的人馬顯然都沒說實話,一個個言行一致,像是之前串通好了似的,要不要把他們的嘴巴撬一撬?”
“撬什麼撬?動動腦子好好想想,上面對任務沒任何具體明示就是一種明示。”牟浩然好笑一聲,他就在羅盤邊擺了張椅子,雙腳架在羅盤上,一臉無聊的樣子,小刀在手修理著指甲,漫不經心道:“蜧族躲?真要想把他們搜出來,那麼多人能躲哪去?你當陛下手上的暗探是吃素的?蜧族那邊肯定有上面的眼線,甚至是各大勢力的眼線,蜧族那麼多人口還能沒點吃裡扒外的?之前不知交戰情況肯定是交戰時蜧族控制了星鈴的使用,現在戰事結束了,只怕各大勢力早就將情況給摸了個一清二楚,還用等到你我來查?再說了,查案的事也不歸我們管,那是高冠的活,你瞎操什麼心。”
“呃…”那將領愣了一下,苦笑道:“敢情我們弄出這麼大陣仗就是來走過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