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文悅並未立刻跟上去,她突然覺得雙腿沒什麼力氣,好似剛才拼命跑出來,把力氣都用完了。
她退回去,在他剛才坐的地方坐下來,突然就很像喝點酒。
心口像是時時刻刻戳這一把刀子,傷口一直在流血,一直很疼。這把刀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存在的,她都忘記了,只知道傷口越來越深,疼痛感越來越強烈,一直到如今,她想要把它徹底拔掉。
卻發現,根本沒辦法動。
這時,天空洋洋灑灑的下起了毛毛細雨。
英國的天氣,雨天居多,她習以為常,坐在那裡動也不動。
結果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重感冒。
譚月華讓她在這裡養幾天,等養好了再回去也不遲。
林景程也這樣說,但時文悅卻堅持要走,“機票都訂好了,只是感冒,又要不了命,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趕不上飛機。”
“我自己回去就行,你聽媽媽的話,繼續在這裡留幾天,等病好了再回來,不著急。”
林景程將她的行李放下,“你這個樣子上飛機,爸媽也不會安心,還是等好了再回來。”
時文悅咳了一陣,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頭。
譚月華原想讓她回房間去休息,但她執意要送林景程去機場,拗不過,也只好由著她。
車上,時文悅咳嗽不斷。
林景程全程也沒有多說什麼,只簡單的關心了兩句。昨晚她很遲才回房間,回來的時候,身上就帶著溼氣。他叫她吃藥,她沒聽,就只是衝了個熱水澡,就躺下休息了。
兩人不同床,林景程睡沙發,她睡床,全程沒有交流。
明知道會感冒,還不吃藥,與人無尤。也許,她是故意想要來這樣一出。
林景程側頭看向窗外,回去還不知道要如何交代。
林溫馨要是知道溫暖出事,不知道會怎樣,還有昱霖,不知道找到了沒有。
他確實應該回去了,其實應該在暗網上那個帖子標上已完成就應該回去了。海城有太多事兒,需要他去做,可他卻在這裡耗費了一週。
理由是什麼?也許是他抱有一絲希望,他覺得時文悅不該是這樣殘忍無情的人。
也許,她是把人藏起來了,故意告訴他說是死了,是在試探他。
可很顯然,這樣的事兒,不可能發生。
車子到達機場,司機下車拿行李,時文悅要下車,林景程拉了她一下,說:“就送到這裡吧,外面還下雨。”
她看他一眼,啞著嗓子,道:“送佛送到西。”
她掙開他的手,這會司機已經撐著傘站在車邊,她推開車門下車。
等她進了航站樓,司機又過來,將他帶過去。
隨後,司機去換機票拖行李,兩人站在不遠的位置等著。
時文悅咳嗽不斷,一雙眼睛時常眼淚汪汪,感冒不輕,還伴隨著發熱。
林景程拿了紙巾給她,“其實不用送。”
她沒接,自己從包裡拿了紙巾出來,也沒有回應他這句話。
送不送是她的事兒,就像她對他的喜歡,也都只是她自己的事兒。
司機很快辦好了手續,拿著機票過來,遞給林景程。
時間差不多,他要過安檢。
時文悅跟著他到安檢處,啞著嗓子說:“一路順風。”
“謝謝。”
她想了想,還是伸手抱了他一下。
林景程也象徵性的在她背上輕拍了拍,“再見。”
“再見。”
很快,他就過了安檢,回頭的時候,時文悅還站在外面,就那樣呆呆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