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燕崇只得下令繞路,這麼一來,就繞遠了,一時入不得關。
燕崇沒了法子,化整為零,兵分幾路行進。
那些狄人卻像是瘋了一般,越臨近關卡,迫得越緊。
“到底是怎麼回事?”裴錦箬皺著眉,看著燕崇將布條隨意纏裹上手臂,血,眨眼便將之沁溼,透出猩紅的血色。
她可不信,為了她這麼一個小小女子,會這般大費周章。
見他一隻手包紮,再怎麼靈活,都有限。
她嘆息一聲,上前去接手,只略有些生疏笨拙……
燕崇低頭看著她專注地給他包紮傷口,嬌俏的鼻尖都冒起了一層細膩的汗珠,不由地雙眸微柔,嘴角勾起,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們大抵知道我是誰了。”
什麼?裴錦箬一驚,手下一個用勁,便是將那布條拉得緊了些,疼得燕崇嘶了一聲,“輕點兒!笨丫頭!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裴錦箬懶得搭理他,一雙眼將他緊緊盯住,“你說真的?”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也難怪那些狄族人就跟瘋了似的,不計代價,窮追不捨了。
“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反正會護著你平安回去就是了。”燕二公子慣常的自信。
“就這麼護的?”裴錦箬則習慣地拆他的臺。哼一聲,伸出手指往他傷處輕輕一戳。
燕崇倒抽一口氣,往旁小跳了一步,指控的小眼神瞪她片刻,才道,“這不過就是一時失誤罷了,難道還不準人受傷了?”
裴錦箬也不說話,只是靜靜望著他。
燕崇便如同被踩了尾巴,不耐煩道,“好了好了,都休息夠了,快些上路了。”
裴錦箬抿住嘴角的笑,還真是幼稚!不過……也真是彆扭,不就是害怕她會因為是她的緣故,胡思亂想,進而自責嗎?她才不會呢,若不是他別有心思,她也不會等到出了關,才得救,還到如今,都尚且沒有真正脫離險境。
不過……因為有他在,即便如今這樣的境況,她也半分不怕就是了。
燕崇讓此時上路,本來是帶著些賭氣的意味,誰知道,正在這時,他的神色卻是一變,轉頭與邊上一個小個子一瞥,那小個子便是立刻趴了下去,俯首在地面,貼耳聽了片刻,便是臉色微變地起身道,“大概三十騎,從西北和西南兩個方向來,都是快馬,來得很急。”
“上馬!”燕崇一聲令下,將裴錦箬一把抱上了馬背,自己跟著翻身上馬時,其他人也已經紛紛就了位,一扯韁繩,十幾騎,便是飛馳而去。
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往後望去,如雷奔的馬蹄聲漸近,兩隊匯成了一隊,隊伍中,旌旗隱現。
“他女良的,居然又追上來了,這是陰魂不散啦?”便有人罵道。
“你有本事罵,方才怎麼不將那兩隻畜生給射下來?”邊上一人則抬頭看了看天。
天空上,兩隻海東青正在盤旋不去。若非有這麼兩個眼線在,他們又如何會怎麼也逃不掉?
“都少廢話。傳令,過去那個山口,兵分三路,寧陽關匯合。”
燕崇一邊控馬疾馳,一邊揚聲道。
這些人,未必見得贊同燕崇的做法,可軍中自來如此,令行禁止。
因而,沒有人敢有異議,皆是整齊劃一的一聲“是”。
到得山口,果真兵分三路而行,可洛霖,卻是死也不肯離了燕崇身邊。
因而,他們兩騎三人,一道而行。
誰知,後面的追兵不過分了一小部分去追其他兩路,剩下的,仍然對他們緊追不捨。
“該死!”燕崇低低咒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