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楓狐疑望他兩眼,然而,純稚的少年哪裡是燕二公子這樣的老油子的對手?自然是什麼也沒有看出來,便又苦惱道,“原本,我阿姐是讓給尋只兇些的,可我想吧,這姑娘家院子裡喂只惡狗不太好,便想著給她尋只京巴兒,只是,尋了好些時日,也沒有見著好的,今日既然遇著了燕二哥,便順口問一句,你的路子總是要廣些。”
何況……你不是想娶我阿姐麼?那就好好表現吧!
“你想的不錯,姑娘家養什麼惡狗,這京巴兒好。京巴兒又溫順,又可愛,無趣時還能作伴兒。你放心,這件事我放在心上,回頭我來尋便是。”燕崇一臉正色,義正言辭地對裴錦楓誇讚了一通,而後才將事情攬了過去。
如了裴錦楓所願,他笑著拱手道,“如此,便多謝燕二哥了。”
給未來媳婦兒效勞討好的事兒,他樂意之至。笑眯眯與未來小舅子道了別,燕崇這才背手在後,晃悠悠從博文館出來。
“公子那夜到底做了什麼,居然都能被裴三姑娘當成賊了,還要巴巴兒地養條惡狗來防著。”冷不丁的,身後一聲問。
燕崇腳步一頓,驀地扭頭望向身後,是洛霖面無表情的臉。
燕崇咬了咬牙,這個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要命的東西。
只是,經由他這一句,他倒是驀然想起來了,做了什麼?什麼……也沒做啊!不過,倒是看了不少!
那日的香豔,就如同刻在腦海裡一般,抹也抹不去。尤其是昨夜孤身躺在床榻之上,又喝了些酒,枕著她那隻珠花時,不經意地又細細回想了一遍,回想得太細了,以至於他做了一晚上難以言說的夢,清早起來,還弄得很是狼狽。
這會兒,那些畫面又是一一清晰地浮現腦海,燕崇登時覺得腦門兒熱,耳根熱,渾身上下都熱……
“公子,你怎的……”洛霖一臉詫異,指了指他。
燕崇抬手,往鼻下一抹,滿手的鮮紅。
流鼻血了?
到底是想到了什麼,才會流鼻血?洛霖面無表情,可眼神卻很有些耐人尋味。
燕崇瞠大了眼,洛霖面無表情地諫言,“公子,憋太久了,可對身子不好。”
“你給我閉嘴!”燕二公子惱羞成怒了,咬牙恨道,而後,便是一邊掏出帕子來捂了鼻子,一邊仰著頭,踩著又急又重的步子,大步流星而去。
至於去一家一家古玩鋪子找人的事兒,便盡數拋到腦後。丟人,也不能丟到媳婦兒跟前去。
洛霖眼底極快地掠過一抹笑意,這才跟了上去。
袁婧衣嫁了人,博文館便新請來了一位琴科先生。據說,曾在宮裡司樂局當差,如今,是施恩放出宮榮養的。倒是個有趣的性子,一來,沒有急著上課,而是給她們佈置了一篇課業。
讓她們自己去尋摸幾架琴,各去試試音,回來後,要將不同材質的木頭、絲絃製成的琴的琴音做到心中有數,回頭她自會考校。
別的且不說,不用上課,還能在外邊兒閒逛,徐蓁蓁倒是最喜歡不過的。
拉著裴錦箬和盧月齡兩個,將灑金街的古玩鋪子都逛了個遍,這最後一家,便是清雅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