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雅那樣一個爽落的女子,今日,面對裴錦箬的詢問,卻只是搖了搖頭,淚珠紛落,卻是無言。
裴錦箬蹙了蹙眉心,抬眼望向跟著下車來看的徐蓁蓁和盧月齡,語調有些抱歉,“蓁蓁、月齡,對不住!我今日,怕是要失約了。”
那兩人也是瞧見了眼前情狀,對望一眼,還不及說出什麼,街那頭,又有一個人,快步奔了過來。
“姐姐!”是季舒玄,他面有急色,這樣冷的天,居然也是一頭的汗。見到季舒雅安然無恙時,大大鬆了一口氣,而再見到居然出現在此處的裴錦箬和盧月齡三人時,卻是愣了一愣。
見到他來,裴錦箬卻是大大鬆了一口氣,“你來了便好。”說著,將季舒雅的手轉而交給了季舒玄,而後,便是拉了徐蓁蓁和盧月齡兩個往回走。
等到上了馬車,徐蓁蓁還在好奇地撩著車簾往外望,“那是季舒玄的姐姐?”
“嗯。”裴錦箬低低應了一聲,也隨之望了出去。
季家姐弟二人站在那街邊,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季舒玄面沉如水,而季舒雅則垂頭抹淚,也不知是遇到了什麼事兒,能讓季舒雅哭成這樣。
徐蓁蓁湊上前來,雙眼閃著亮光,“你與季舒玄走得挺近的,倒是與我們說說,他那一身的本事究竟是怎麼來的?往日裡,可是半點兒沒有瞧出來啊……”
盧月齡也是湊上前來,點了點頭,裴錦箬不由得苦笑,看來,年底檢驗之後,季舒玄倒是瘋魔博文館了。
徐蓁蓁這樣的天之驕女,還有盧月齡這樣心有所屬的,都能這般好奇,遑論其他人呢?
不知道她現在才推說,自己跟季舒玄不熟,還來不來得及?
今年開春晚,好在年初一那場雪之後,連著放晴了好幾日。玉山的梅花倒也還開得不錯,紅的、白的,掩映著殘雪,老幹婆娑、疏影暗香。
旁人看在眼中,是美景,徐蓁蓁這個吃貨看在眼裡,卻是美食。不知怎的,便是想起裴錦箬前些日子,讓拒霜做了,給她們送去的桂花糕來,直說這梅花入饌更是風雅。
盧月齡也來了興致,說起書中看到的“暗香湯”、“梅花粥”,裴錦箬無可無不可,倒是對徐蓁蓁又說起的梅花釀有些感興趣。
徐蓁蓁早就有準備的,竟是讓人捧來了好幾只嶄新的陶甕,幾人興致勃勃地一邊賞梅,一邊穿梭在梅林之中,收集起梅雪和梅花來。
幾人說說笑笑,抱著陶甕越爬越高,轉過頭來,望向底下,盧月齡卻是“咦”了一聲,“那不是長樂公主嗎?”她抬起手指往底下梅林中一指,“也不知是幾時回來的?”
裴錦箬和徐蓁蓁的目光皆是隨之望了過去,果然瞧見那梅林綽約中,若隱若現走著一行人,當前被簇擁著的那一個,穿得華貴非常,可不就是永和帝的第四女,封號長樂的蕭靈犀嗎?
裴錦箬的目光不由得,有些複雜。
蕭靈犀自幼便沒了母妃,是以,便被太后養在了身邊。太后寵她,便連永和帝對她,也比之其他的皇子皇女來得寬縱,便也將她的性子養得有些任性驕恣。
燕崇也是太后寵愛的外孫子,平日裡,與這位公主表妹也常打交道。她前世成了靖安侯夫人後,因著要常去給太后問安,沒有少與這位公主打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