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點兒出息?功不成名不就,鳳京城中,你那紈絝的名聲都人盡皆知了,你想娶,還未必就有人敢把女兒嫁給你呢。”永和帝斥道,但這話也只有他自己能說,若哪個敢到他跟前說一句燕崇的不是,只怕,他就要立時翻臉了。
“你還是先將朕交代給你的差事辦好了再說。季家可不止打消了與李家聯姻的心思,朕這裡得到的訊息,季家已經在著手縮減產業了,也是那季舒玄的主意。你對他了不瞭解的,也不重要了,朕已是篤定,季家這個兒子,是個假草包,真聰明。不過,朕原本的目的,也不是他季家。他們知道樹大招風、財不露白的道理,自己個兒收斂了,那朕也沒有捏著不放的道理,這步棋,算是廢了。”
永和帝語調中帶著兩分感慨,燕崇聽得目下微閃,怎的,這麼巧?他連著撞上兩次,裴錦箬與季舒玄私下見面,季舒玄和季家便接著來了這麼許多動作?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
若說季舒玄是個聰明的,他早先都幹嘛去了?為何非要等到與裴錦箬見面之後,才橫生了這諸多波折?
“這步棋一廢,朕早前的諸多佈置,也都要從頭來過了。你還得給朕想個轍,這吏治,朕是非要整頓不可。你可明白?”永和帝虎目一凝。
燕崇趕忙醒了醒神,“晙時明白了。”
“另外,季家還得查一查,若是果真沒什麼,那也倒罷了,就怕這當中,還有些內情。尤其是那個季舒玄,也給朕好好查查。”疑心季家突生變故的,還有永和帝。
“是。”燕崇恭聲應道,他要查的,又豈止他季舒玄一人?
“阿嚏!”好不響亮的一聲,裴錦箬有些困惑地揉了揉發癢的鼻頭,這莫不是有人在背後罵她呢吧?
“姑娘這是怎麼了?莫不是著涼了?”陳嬤嬤忙湊上前來,關切道。
今日臨出門時,紅藕沒能起得來身,去問了才知,紅藕昨日也不知吃錯了什麼髒東西,上吐下瀉,鬧騰了整整一宿,今日,人都快脫形兒了,哪裡還能隨著往博文館去?
裴錦箬允了她在家養病,還讓人去請了大夫來給她看病,本是打算就帶了綠枝出門的。
沒想到,陳嬤嬤卻是毛遂自薦,說是今日紅藕病了不能去,她只帶著一個綠枝,到底怕是不夠用,便要隨著她一道出門。
裴錦箬雖然有些意外,倒也沒有拒絕,無可無不可地應了。
這便是此時此刻,陳嬤嬤之所以與她同乘一車,往博文館去的因由。
聽了陳嬤嬤的問,裴錦箬放下揉著鼻頭的手,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打打噴嚏也沒什麼,通泰。”
陳嬤嬤見她都說了沒事,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略有些訕訕道,“這眼看著天氣要涼下來了,姑娘要多注意添減衣物,莫要著涼了才好。”
“多謝嬤嬤掛心了。”裴錦箬笑微微應道,“嬤嬤這些時日,怕也操心著丹朱的親事吧?我聽說啊,嬤嬤這些時日都在相看各家管事家能幹的兒子,看來,我得先給丹朱備著一副嫁妝才是了。”
裴錦箬淡淡帶笑的一句話,卻是讓陳嬤嬤心頭一緊,偷目望去,卻見著裴錦箬笑語晏晏的模樣,不由地便是垂了眼,牽起嘴角笑道,“那老奴便先替丹朱謝過姑娘慷慨了。”
“那......我便等著丹朱那一杯喜酒了,我雖喝不成,卻能讓綠枝和紅藕她們一併去沾沾喜氣。”
“是,是。”陳嬤嬤扯著嘴角笑應,垂下頭,額角,卻微微有些汗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