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姐姐不覺得奇怪嗎?你家煜哥兒,本來只是小小的風寒,怎麼就不見好,還夭折了?”
裴錦芸湊上前,在裴錦箬耳邊,神秘兮兮地道。
裴錦箬身子不由得一顫,一直雲淡風輕的面容,總算是撕開了一條口子。
裴錦芸見狀,不由高興了,又繼續壓低嗓音道,“還有靖安王……聽說,都到最後一場仗了,勝了,便能班師回朝,到那時,只怕就要位極人臣了,卻怎麼突然死了?這不是太倒黴了嗎?”
裴錦箬臉色已成了一片慘白,抬起一雙眼,死死盯著裴錦芸,咬牙道,“你是什麼意思?”那語調失了平穩,她眼中,已是流露出惶恐。
她這副模樣,卻是讓裴錦芸心中更是快意,嘴角的笑意,控制不住,“三姐姐難道從沒有想過這些嗎?還真是蠢……哦!不!是單純。對了,聽說……三姐姐有意想要過繼一個嗣子?”
這話,讓裴錦箬渾身一顫……
“若是能成,妹妹屆時,再登門向三姐姐道喜。”裴錦芸臉上的笑容,滿是意味深長,而後,耐人尋味地看了一眼裴錦箬,便是直起了身子,轉身要走。
裴錦箬那一刻,卻是驀然蹭了起來,將裴錦芸扯住,顫著嗓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三姐姐覺得是什麼意思……那……便是什麼意思吧!”裴錦芸輕柔地笑道。
裴錦箬卻是如遭雷亟,面上最後一絲血色被抽盡,被裴錦芸輕輕一掙,便順勢軟倒在了地上。
裴錦芸哼了一聲,斜睨她一眼,便冷笑著走了。
“夫人!”青螺趕忙上前將裴錦箬扶了起來,“方才,方才裴側妃的意思是說,咱們哥兒還有王爺……是……是被人害死的不成?”
青螺亦是白了臉,卻也比不過裴錦箬此時的臉色,她怔愣片刻,只覺氣血翻騰,“不行,我得去找裴錦芸,讓她把話給我說清楚……”誰知,一開口,便覺喉間一腥,一口隱忍多時的血,終究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夫人!”青螺嚇得驚叫,眼裡的淚,倏然便是狂飈而出,“你這是怎麼了?”
比起青螺的大驚失色,裴錦箬的反應卻是太過平淡了,她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撩上一下,便是從袖口中抽出一張絲帕,將嘴角的血痕擦了,團了團,又塞回了袖中,一舉一動,皆是透著難言的熟稔。
而後,便是理也未曾理青螺,推開她,便是踉踉蹌蹌朝著屋外跑去。
青螺連忙抹了把淚,追了上去。
裴錦箬卻再顧不得其他,只想著,她得找到裴錦芸,她得問清楚,她方才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跨過門檻時,腳一軟,人險些跌倒。
“小心!”斜刺裡伸出一隻手,隔著衣袖抓住她的手臂,堪堪將她扶穩。
裴錦箬卻是一僵,如同被燙到一般,那人與她驚惶的目光對上時,倒也只是頓了頓,便是將手挪開了。
裴錦箬卻是往旁一側,與那人隔開了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