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就是走了大運麼?那些人的話,雖是說她,卻真正要緊的,是落在燕崇身上。她嫁進靖安侯府,是之前西北戰事未起時,便已定下的事兒。這轉眼,便時移世易,一樣進靖安侯府,她卻是以世子夫人的名義嫁進去的,自然是上了一個臺階。可她卻只是妻憑夫貴,說到底,真正走了大運的,還是燕崇。
盧月齡面含隱憂,拉了她的手道,“只是怕這樣一來,你進了靖安侯府,怕是會受委屈。”
這門親事是陛下欽賜,又有禮部監管,足見陛下對燕崇的疼愛,是不想有絲毫委屈了他,想要大肆操辦。
本來,那日在御前,裴世欽也委婉表達了想要婚事從簡的想法,卻是被永和帝駁了。只說,靖安侯府,甚至整個鳳京城,都得用喜氣來衝上一衝,讓他不用操心。
按著平常,這婚事越是隆重,自然越是有面兒。
可如今,先世子才走沒多久,這般的大肆操辦,落在有些人眼裡,怕就是一根刺了。
裴錦箬入了靖安侯府,往後,因著這一茬,只怕就會跟姜氏妯娌之間存了心結。
裴錦箬想起前世,靖安侯也是以身殉國,燕崇身上帶著孝,只是因著邊關戰事未平,這才被陛下奪情,在邊關繼續與狄族作戰。
直到他回來,已是一年後,後來,隔了幾個月,才提及婚事,加上籌備,她嫁進靖安侯府時,燕岑的死,已是時過境遷。
彼時,她印象中的姜氏,便與印象中的那些守寡的節婦沒有什麼兩樣,面色素淡,心如枯槁。
前世,她們妯娌沒有什麼交集,但至少,也不曾交惡。今生,再進那個龍潭虎穴,她也不想在面對林氏這條毒蛇時,還要防備姜氏。
“那又怎麼樣?總不能因為這個,就讓錦箬委屈了吧?姑娘家出嫁就這麼一回,不能風風光光的,豈不是一輩子的遺憾?這說到底,都是陛下的意思,否則,再多緩上一段時日,自是最好的。可現在不是不成嗎?若是真正大度明理的,自然能明白錦箬的苦處。”比起盧月齡和裴錦箬,徐蓁蓁的性子總是要爽朗明快很多,也許,在她眼中,所見所聞,都要比她們的,美好許多。
裴錦箬笑了,“對啊!蓁蓁說得對,反正,我也沒法左右,擔憂無濟於事。不如就過好當下,至於未來如何,便等到事到臨頭再來頭疼吧!車到山前必有路!”
盧月齡亦是笑了,“你倒是也學著蓁蓁一樣心大了。”
裴錦箬眨了眨眼,“心大,自也有心大的好處。”
“好了!走吧!賓客差不多都到齊了,我再不出去,母親怕是要派人來催了。”
徐蓁蓁和盧月齡來了,她們幾個便湊在屋子裡說體己話,好在,她今日不用幫著招呼客人,可這會兒再躲著不出去,便是說不過去了。
徐蓁蓁和盧月齡自然也知道,三人相攜走了出來。
裴家的園子裡,果真已是一片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