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權衡利弊後,決定賭一把。裴側妃和大奶奶的馬車,只派了兩個人跟著,其他人則不動,就守著玄清觀。”
裴錦箬聽到此處,不由讚了一聲“聰明”,裴錦芸和姜氏這般大動干戈,自然不會無的放矢,玄清觀就很有問題了。
“果然,等到一個多時辰後,玄清觀一輛採買的馬車,便從觀裡出來了。馬車上,堆了不少的菜蔬,一路進了城,去了城東三兒衚衕的一家民居,在那家民居里接應的人,正是裴二爺。”
裴錦棟?裴錦箬挑眉,她都險些將這人忘了。
“如今人呢?”錢松能夠這般與她細說之前的事兒,想必,應不是什麼壞結果。
“人已是拿下了,與裴二爺一道。按著之前夫人說的,人已秘密押進了府裡,眼下,就在流響院中,倒是裴二爺,該如何處置,還要請夫人示下!”
“你們怎麼將他帶回來的?”裴錦箬淡淡問道。
“打暈了帶回的。”錢松有些猶豫,畢竟,再怎麼說,那位裴二爺也與自家夫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卻沒有想到,裴錦箬連眉毛都沒有皺上一下,“那便問問話之後,再打暈了扔出去吧!哦!就扔福王府大門口去吧!”
錢松心中思緒飛轉,驚訝到難以置信,眉眼微微閃動間,抱拳應了聲“是”。
裴錦箬則起身道,“走吧!咱們去看看你帶回來的客人。”
“夫人。”袁嬤嬤攔住她,神色間很是不贊同,“聽綠枝說,你昨夜幾乎一夜未睡。你這樣如何能撐得住?人已經帶回來了,有什麼好著急的?等著歇一會兒再去問話不成嗎?”
“遲則生變。嬤嬤放心,我有分寸的。等到問完了話再歇著也是一樣。”裴錦箬卻很是堅持。
袁嬤嬤眉心憂慮地緊皺,卻也拿她無可奈何。
只得陪著她,往流響院走一遭了。
誰知,還沒有走到流響院,遠遠地,便已看到了院門處,有兩方人馬正在無聲對峙。
一方,自然是錢松離開去向裴錦箬回話時留下的部署,另一方……裴錦箬皺了皺眉,側頭往錢松一瞥。
後者卻是一臉的驚疑,見得裴錦箬目光淡淡卻莫名銳利地瞥來,登時頭皮一緊,慌忙垂首。
裴錦箬皺了皺眉,眼看著那邊人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為首的人轉目望了過來,目光幽沉。
裴錦箬很快整理好情緒,神色沉靜地徐步上前,到得近前,才盈盈一拜道,“父親。”
那帶了人來流響院的,不是別人,居然正是靖安侯。
靖安侯的目光靜而深地落在裴錦箬身上,眉心微微一顰,“晙時媳婦兒,本侯不知,何時起,本侯連進自己兒子的院子也不行了?”
裴錦箬笑道,“父親說笑了,這偌大的侯府尚且都是父親的,誰能攔著父親不讓進?不過是因著這院子裡有要緊的人,為防萬一,這才特意囑咐過他們看緊門戶,誰知他們不懂變通,竟是連父親也敢攔。不過……到底也是因著忠心,父親便饒恕則個。”
在場的其他人完全沒有想到裴錦箬連遮掩都不曾,徑自便將事情攤了開來。
靖安侯望著裴錦箬的目光,亦是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