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母親的事情,父親不願意多提。我小的時候還會問問,可每次,父親都不太高興。後來,大哥便告訴我,父親與母親感情甚好,母親難產而亡,一直是他心中深痛。為了怕他傷心,我慢慢地,也就不問了。不過,那個時候,正值大梁建國之初,局勢動盪,一時顧慮不周,也是有的。”
裴錦箬想想也是,燕崇出生前後的局勢,確實是太過複雜了些。這當中,若是果真有什麼隱情.......
“母親生產時,父親可在場?”
“自然是在的,為何這麼問?”燕崇有些奇怪地望向她。
裴錦箬斂下眸子,輕輕搖了搖頭,若有所思。
燕崇卻是拉了她的手,覺出她指尖有些發涼,皺了皺眉道,“別擔心那麼多,方才也是我和父親緊張過度了。既然有師父時時看顧著,你只需遵從著他的囑咐,放鬆懷抱,等著瓜熟蒂落便是。到你生產時,我無論如何,也會守在你身邊,等著你平平安安給我生下孩子。”
許是以為她是擔心,燕崇這才為了寬她的心,許下了承諾。
裴錦箬抿嘴笑了笑,自然不好告訴他,她不是為了這件事心緒不平。
“對了,聽說,春闈放榜之日已是定在後日了?”比之從前,這放榜之日急了些,比之三年前,亦是要早了好幾日。
燕崇點了點頭,“想趕著在北狄使團到京之前吧!”蕭綦親至鳳嶺迎接北狄使團,並帶著人,在鳳嶺周邊幾座城池盤旋了幾日,否則,北狄使團只怕已經到鳳京城了。
與裴錦箬所料不差,果然是為了北狄使團的事兒。
只是,這麼看來,只怕後日過後,北狄使團便也該抵京了。
春闈放榜,自來都是大梁毎三年一度的盛事。
雖然今年因著北狄使團要來鳳京城這事兒,而少了兩分關注,坊間更多討論的,都是打了二十餘年的兩朝之間這一場和談,但真等到放榜這一日時,貢院門口仍然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裴錦箬掛著裴錦楓的成績,哪裡在府裡待得住?但她如今挺著肚子,卻也不敢擠到近前去,便索性在近處酒樓上租了一個靜室,遣了身手靈活的小廝到桂榜前去看著。想著,在這裡總要早些時候知道結果。
她所處的那酒樓正在街口,靜室的窗戶敞開,便能瞧見不遠處的貢院大門。
只此時,卻只瞧見人頭攢動。
裴錦箬坐在窗邊,望著那處,聽著那些人因著張貼的桂榜,或悲或喜,或揚聲高呼,或蹲地嚎哭,握著茶杯的手心,漸漸汗溼。
聽著腳步聲匆匆而近,抬眼便見得那小廝一臉的笑容,裴錦箬的心落了落,卻還是忙不迭問道,“中了?”
定然是中了,否則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果真,那小廝點了點頭,便是朝著裴錦箬打了個千兒道,“給夫人賀喜了,舅爺點了二甲頭名。”
沒有進一甲,不過,這也算是極好的名次了。
身邊的人都知道裴錦箬與這胞弟感情甚好,喜慶話跟不要錢似的一句接一句往外蹦。
裴錦箬大喜,“賞!大家都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