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雖然是抱怨著,燕崇還是乖乖起了身。
裴錦箬歪倒在床上,聽著他的抱怨,卻是看著他的背影吃吃地笑了一回。
燕崇扭頭瞪她,她很是乖覺地收起笑,並也跟著起了身,赤足到了櫃子裡,親自給他找了一身衣裳出來,又親自服侍著他穿上。
從成親到現在,她倒是甚少親自伺候他。他出門時,她通常還在睡呢,他也從未吵醒她。
想起來,裴錦箬有些心虛,自己這妻子似乎當得有些不稱職呢。
他身上的衣裳是新做的夏裳,雨過天青的顏色,這個天氣穿著,倒正合適,她選的料子,果真襯他。
笑眯眯讚道,“我家夫君真是玉樹臨風,卓爾不凡,讓我都快不放心讓你出門了,若惹了桃花回來,可怎麼好?”
說著,已是一臉的苦惱,這模樣,卻是逗得燕崇開懷。
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現在才知道不放心了?往後,可對你夫君多上點兒心吧!惦記著的人,可多著呢。”
兩人耍了一陣花槍,梳洗好後,又難得地陪他草草用了些早膳,送他出了門。
兩人極有默契的,都沒有提及她的噩夢。
望著他的背影,裴錦箬卻是扭頭對袁嬤嬤道,“嬤嬤,讓綢緞鋪子的掌櫃帶些新料子進府來。”
雖然才夏天,卻也該著手備起秋冬的衣裳來了,這回,她該試著親手給他做些什麼才是。
沒兩日,李建生果真被放了出來。聽說是尋著了真正的兇手,李建生是被栽贓陷害的。
但究竟是怎麼回事,瞞不過明眼人。
裴錦箬心裡有些唏噓,葉準居然真為了李建生,親自去求了榮王。不!應該說,是為了季舒雅。
這麼一來,他在榮王那兒的關係,便是瞞不住了。穆王那裡,必然是再沒了退路。
還真是個膽大的,居然同時做了榮王與穆王的幕僚,就不知,他真正幫的,是哪一方,或者是兩不相幫,另有所圖?
不過……這一回,他之前的佈局,怕是徹底打亂了。
若她是燕崇,就會趁勝追擊,讓榮王那裡也對他起疑。畢竟,榮王才剛輸了一局,若是此時爆出葉準與穆王的關係,那榮王會怎麼想?
裴錦箬卻是暫且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了,她每日裡,光是跟那些個針頭線腦的糾纏,就已經夠頭疼了。
拉了袁嬤嬤嘆道,“早知今日,早前便該好好學針線才是。”望著手裡襪子上,歪歪扭扭的針腳,裴錦箬自己都嫌棄。
袁嬤嬤笑了笑,有些無奈,卻也縱容,“也不用你做多少,只世子爺的小物件兒,你是該多費費心,針線活兒慢慢練著就是了,做做小東西,慢慢做,倒是也沒什麼問題。”
袁嬤嬤倒是真縱容她。
裴錦箬笑笑,又重新去跟手裡那雙襪子較勁兒去了。
“世子夫人。”正在這時,玉簪笑眯眯地進門來,“夫人請您去知念堂呢,林家的表姑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