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崇轉頭望著裴錦箬輕攏的眉心,卻是笑得異常輕鬆,抬起手輕拍了拍她的頭頂。
“想那麼多做什麼?總歸這麼久,她從未真正佔著便宜。何況......她入了福王府,哪裡還有那麼多工夫來針對你?”
裴錦箬想想,可不是嗎?
福王府,不啻於三宮六院,當中的陰謀心計,層出不窮。
裴錦芸雖然入了福王府,但畢竟不光彩,沒有能拿得出手的位份,又懷著身孕,自然是眾矢之的。
別的且不說,至少在她腹中孩子降生之前,是騰不出手來做別的的。
至於那孩子出生之後,她還能不能活著,便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即便如此,沒過兩日,居然連裴錦棟也藉著福王的關係,入了太僕寺做了個錄事,雖然只是個九品小官兒,卻也是個官兒。
不管怎麼說,福王能幫著裴錦芸將這件事辦妥,要麼是因著裴錦芸在福王心中有分量,要麼,就是她肚子裡的那塊兒肉有分量,不管是哪一種,這對於裴錦箬來說,委實都算不得什麼好訊息。
何況,裴錦棟.....那可也是一條不折不扣的毒蛇。
燕崇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常常都是早出晚歸。
回來時,裴錦箬早已熟睡,走時,裴錦箬還未醒來。
裴錦箬看著手中那本遊記時,略有些走神,她都有些記不清,他們已經多少日沒有打過照面了。
若非夜裡常常都能迷迷糊糊感覺到被撈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裡緊緊抱住,後來,因著太熱,受不了,又自行滾開來,加上身邊伺候的人也都說,世子爺每夜都會回來,只是常常,都是夜深了。她都要懷疑他回來,是不是她的錯覺了。
下過了一陣兒雨,天便開始放晴,一日比一日熱。
這一日,知念堂做了冰碗子,特意來叫了裴錦箬過去。
裴錦箬到時才瞧見,姜氏也在。
因著天兒熱,誰也沒有出去的興致,女眷們日日就只能在深宅大院之中度日,到底有些無趣。
吃完了冰碗子,申嬤嬤便提議說,讓姜氏和裴錦箬陪著林氏打會兒葉子牌。
既然是長輩要求的,姜氏和裴錦箬自然只能奉陪。
幾人便到了園子裡,一處臨水的水榭。那水榭邊上剛好有兩棵榕樹,都是很有些年頭了,枝葉繁茂,遮天蔽日,倒是濃陰蔭涼,這樣的天氣,一走進去,便覺得心曠神怡。
婆媳幾個坐了,一邊喝著湃過冰的涼茶和瓜果,一邊打起了葉子牌。
打了一會兒,林氏便是嘆道,“錦箬還說不會打,我瞧著,我和雁秋的錢都快全輸給你了。”雁秋是姜氏的閨名。
裴錦箬有些手忙腳亂地看著牌,聞言苦笑道,“母親快別取笑我了。我是真不怎麼會打,不過是在孃家時,逢年過節陪著我家老太太打過一兩回,只是認得牌,能贏錢啊,全憑手氣,更是母親和嫂子讓我呢,我知道。”
林氏笑道,“這手氣好,也是財神爺罩著啊!”
姜氏微微勾了勾唇角,裴錦箬則賠了一記苦笑。
轉眼又是一局完了,毫無懸念的,裴錦箬又是贏家。接了林氏和姜氏遞來的碎銀子,裴錦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