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池月居,裴錦箬只覺得腰都硬了。
在人前自然端著,進了上房,簾子垂下,便覺得腰都有些直不起來了。
袁嬤嬤見了,心疼得不行,一邊給她按揉著,一邊憂心道,“這樣下去可怎麼好?”
林氏這手段也真是高明。她受了靖安侯的訓斥,要說這心裡沒有氣,自然不可能,定是要找地方撒氣的。
只是,她佔著個婆母的名兒,她和姜氏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的。
只林氏不只要折騰她們,還要頂著她賢良的名聲。是以,便裝睡,讓她們等著。沒有明著折騰,但光這一整日的坐著,也是夠嗆。加上姜氏如今又是個不出聲的主,你說十句,她能回一句便是好的了,這麼一來,若是個沉不住氣的,只怕是悶也能給人悶死了。
裴錦箬卻並不怎麼擔心,“放心吧!她再折騰也折騰不了幾日了。我估摸著,最多三天,她這病也該好了。”
袁嬤嬤先是一愣,繼而心領神會,是了,再過幾日,便是小年了,這一進了年關,府中的雜事兒可就多了。
林氏若是一直病著,這府中的中饋自然是無法顧及,若是侯爺開口讓旁人接手中饋,那可是順理成章之事。
靖安侯府中,林氏之下,便只有姜氏與裴錦箬二人。姜氏守節,最可能的人選便是裴錦箬了,靖安侯府世子夫人,未來的靖安侯夫人,接掌府中中饋,理所應當,名正言順。
而這放出去的權要想再收回來,可就不容易了。
林氏若是不想這中饋之權旁落,自然得快些好了。
果然不出裴錦箬所料,到知念堂連著坐了三日後,第四日,林氏的病好了大半,到得第五日,便已好得差不多了。
而此時,也已到了小年。
燕崇也終於忙得差不多了,這一日醒來,便見著往日早已空了的枕畔居然躺著人,看那樣子,還睡得很沉。
成親以來,倒是難得有機會看他的睡顏,倒是從來不知道,他的眼睫毛居然這麼長的。不只長,而且濃密,讓姑娘家看了都忍不住要嫉妒。
看著看著,裴錦箬有些手癢,不由伸出手去,誰知,手卻在半空中被人一把握住,燕崇沒有動,甚至沒有睜眼,只嘴角卻是勾了起來,“怎麼?光看著還覺得不夠,如今,還想要動手了?”
裴錦箬無辜地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想拔一根下來跟我的比一比,看一看,到底是誰的長。”
燕崇狐疑地蹙了蹙眉心,睜開眼來望向她,“拔什麼?”
“你的眼睫毛啊!”映入眼簾的卻是裴錦箬透著些狡黠笑意的眼眸,燕崇反應過來,眼中掠過一道亮光。
“好哇!居然敢捉弄我。”說著,便是撲了過去,伸出手,呵起了裴錦箬的癢。
裴錦箬自然是躲,兩人便是在帳子裡,笑鬧成了一團。
屋外,袁嬤嬤正帶了幾個丫鬟端著水,捧著澡豆、香膏……聽見裡頭的動靜,袁嬤嬤笑著揮了揮手,“待會兒再來。”
頃刻間,人便是走了個乾淨。
好在,今日是小年夜,家宴設在下晌,直到晚間,也用不著早起。
靖安侯府人口簡單,便沒有男女分席,一家子圍著一張圓桌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