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燕崇這般外粗內細,審慎的性子,即便是認定了裴錦芸沒什麼威脅,也不會掉以輕心。
何況,如今,裴錦芸與彭允薇交好,常常出入福王府,燕崇更不可能對她放心,必然是布了眼線,盯著裴錦芸和孟家的,因而,若是有什麼事,定然是瞞不過他。
“沒有,能有什麼事兒?”
“沒什麼事兒你突然覺得孟德裕可憐了?”裴錦箬哼道。
“你說他一個男人……哦!當然了!他如今也不能算作男人了,可他外表上是個男人吧?我是很清楚,一個男人,軟玉溫香在懷,卻不能幹什麼事兒,只能憋著的苦楚的,所以,才覺得他可憐。難道……不可憐嗎?”燕崇一臉的理所當然,末了,望著裴錦箬,像是要確認她的答案。
裴錦箬額角青筋蹦了兩蹦,最終是轉過頭,懶得再搭理他了。
“綰綰,我喝多了,頭疼!綰綰,你怎麼這麼狠心,好歹看看我,給我揉揉……”
他那酒量,喝多了?要她家裡父兄有一個酒量厲害的,這話還有點兒說頭,問題是,她的酒量,就是所有裴家人的酒量,上至她父親,下至楓哥兒,都一樣,酒量……兩杯而已。
“綰綰,我真醉了……哎呀……頭疼……”某人一邊誇張地叫喚著,一邊如同沒了骨頭一般,掛到了她肩背上。
明明知道他在騙人,可……望著他皺著的眉,裴錦箬心卻是一軟,到底沒有推開他。
可這人吧,得隴就會望蜀,得寸就想進尺,尤其是燕崇,更是對這說法身體力行之人。
先是手環住她的腰,接著便是不安分了……裴錦箬自然是不從,小夫妻倆在馬車裡耍起了花槍,你來我往,直到馬車外傳來綠枝有些尷尬的輕咳聲“世子爺,夫人,我們快到了。”
燕崇才收了手,裴錦箬一邊整理著有些凌亂的衣襟和妝發,一邊狠狠瞪他一眼。
然而,那一瞪裡,帶著迷人的醉,惑人的媚……燕崇微眯著眼,用那修長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唇角,一副……意猶未盡,回味無窮的模樣,惹得裴錦箬又羞又惱,忍無可忍,抬起腿,便賞了他一記裙下踢……
“嗷!”馬車外,洛霖和綠枝等人同時聽見了他們世子爺的痛呼聲,個個都是眼觀鼻鼻觀心,面無表情,有些事情,還得儘早習慣的好。
回了靖安侯府,自然要先往知念堂去見長輩,裴錦箬到了那時才知道,原來,靖安侯與林氏並未住在一處,靖安侯住在外院的聽竹軒中。
林氏還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關切地問了問他們路上可好走,家中長輩可安好之類的,便算完了。
若是能永遠這般虛情假意的,相安無事倒也好,裴錦箬也樂於跟她將這母慈子孝的戲碼演下去,只是可惜……林氏有她的野心,前世她看不明白,如今,卻是再清楚不過。
燕崇不是她的親生兒子,這靖安侯府的爵位,還有這偌大的家業,她自然不甘心落在燕崇的身上。
從知念堂出來,裴錦箬低聲問道,“咱們是不是要去聽竹軒一趟?”
“不用了。你沒聽母親說嗎?父親歇著呢,他不喜歡有人打擾,咱們便不去了,有事父親自會派人來傳喚。”燕崇語調淡淡道。
“父親的傷,可是很嚴重?”躊躇了片刻,裴錦箬還是問了。
燕崇卻是神色不變,“他的傷,自有專人看護,一直不見好,卻也不是傷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