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一會兒裴錦箬聽到之後的事時,可能會有的反應,他心裡陡然生出一股難言的快意,便是再等不及地道,“你方才瞧見了吧?我收到了一封信,你難道就不好奇,那封信上寫了什麼?”
裴錦箬沒有順著他的話問,反倒只是靜靜地抬眼望著他,聽他那興奮難耐的語氣,他能憋的住不說嗎?
裴錦箬面上的沉靜讓蕭綦有些不滿,裝什麼裝,他還真不信她會如表面上看來那般鎮定。這會兒再鎮定又如何?等到一會兒,她便會知道,她從前所相信、篤定的,都背棄了她,她會傷心吧?
傷心了正好,傷心了,她才知道,誰對她才是真正的好,才能知道,往後的路,該如何選擇。
想到這兒,蕭綦清了清喉嚨,也不再賣關子了,徑自道,“那封信,從鳳京城來。當日,我帶了你,怕一旦有人發覺,城門便會防守很嚴,是以,半點兒不敢停留,便立刻出了鳳京。可誰能料到,到今日,鳳京城中,也是一切如常。”
說到這兒,他特意頓了頓,果不其然瞧見裴錦箬的面色,白了白。
只是,她神色還算得沉定。
蕭綦目下閃了閃,又是繼續道,“城門處,沒有嚴查,城內,也是一切如常,連五城兵馬司也並未加強巡邏,我還特意讓他們留意了宮中和靖安侯府,你猜……怎麼著?”
話到如今,還哪裡需要猜什麼?
裴錦箬輕咬下唇,抬起眼,幽幽望向他。
蕭綦似是嘆了一聲,“宮裡和靖安侯府仍然是一切如常,整個鳳京城中,沒有半分關於你失蹤的風聲。”
“這麼幾天了,難道他們還沒有察覺你失蹤了嗎?他們不過是權衡利弊之後,選擇了犧牲你罷了。”
“西北戰局已開,燕崇所處的位置,便格外重要,偏你,卻是他的軟肋。他們如今只會千方百計將你失蹤的訊息瞞下來,以免亂了燕崇的心志。”
而事情一旦鬧大,燕崇雖然人在西北,可鳳京城中,卻多得是親朋故舊,如邵謙這般跟他穿一條褲子的,可不會管靖安侯的臉色,定是會給他傳訊息去的,是以,燕崇一定會得到訊息。
所以,永和帝和靖安侯一定是商量之後,便決定將事情暫且瞞下,做出一切如常的樣子,至於,私底下會不會找她,那就……
“你和燕崇有家書往來吧?我敢打賭,燕崇定還是跟之前一般,收到你的家書。”
要找個擅長模仿字跡的能人,于靖安侯和永和帝來說,並非難事。
甚至要將信中的語氣也模仿得惟妙惟肖,也是可能。
燕崇遠在西北,又整日忙於戰事,要想瞞過,倒也容易。
裴錦箬抬起眼,靜靜望著蕭綦,他嘴角的笑容,含著得意,壓也壓不住。
都說,笑意會傳染。
因而,裴錦箬也是翹起了嘴角,可笑意卻並未透入眼底,“他們想要瞞著,可你,卻絕對不會讓他們瞞著的,不是嗎?”
她從一開始就不相信蕭綦大費周章將她擄來只是為了他那所謂情深的理由,不管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有一點,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