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箬卻是一把拉住了他,“去見他?你去哪兒見他?”
燕崇皺了皺眉,這還用問嗎?人在詔獄,他自然是去詔獄啊!
“你忘了,你還在禁足嗎?何況......詔獄是什麼地方?你若進去了,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能瞞得過陛下嗎?人才被抓了進去,你們非親非故,你如何會漏夜火急火燎地去見?”
燕崇被問得愣住,垂下眼,沉默了下來,可眸底卻是一片暗色。
裴錦箬嘆息一聲,“這件事不能急,咱們得等。”
“等?”燕崇挑眉。
裴錦箬點了點頭,眸色已是堅定,“嗯,等順理成章。”
燕崇不知道裴錦箬口中的等,能否等到,不過,卻也知道她所說的,都有道理,如今,確實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
只得耐著性子暫且等上一等了。
卻沒有想到,這回,沒有等上多久,不過第二日傍晚,便有人將現成的理由送到了他跟前。
卻是季舒玄親自登了門。
第二日,燕崇便是往宮裡遞了話。
午後,小江公公來了,帶來了永和帝的口諭,宣他進宮。
永和帝見了他,便是哼了一聲道,“這才幾日便好利索了?看來,那日打的委實輕了些。”他臉上的“疹子”已是好了,只在鬢邊還留著些淡淡的痕跡。可身姿如松,已恢復了往日的步態,永和帝心中甚慰,臉卻是板著,出口的話,也算不上好聽。
燕崇卻是全不在意,拱起手,呵呵笑道,“託皇舅舅的福,還暫且死不了。”
永和帝瞪他一眼,到底已沒有了那日的怒火滔天,“說吧!突然要見朕,有何事啊?”
“聽說,您將葉準押進詔獄了?”他湊上前,很是好奇的模樣。
永和帝微微一頓,片刻後,才從御案後抬頭望他,“你不是一向不喜歡他,今日,可是來落井下石的?”
“我只是很好奇啊,皇舅舅您一向對他愛重有加,他是犯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居然讓您越過了大理寺,直接將他投進了詔獄之中?”
永和帝抬起眼,望向他,一雙與燕崇很是相似的黑眸,深不可測,將他定望著,片刻後,才道,“他是什麼罪名,你會不知道嗎?”
燕崇的本事,他還是心知肚明的,很多事,他不是不知道,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有話直說,到底幹什麼來了?”
“果然,皇舅舅英明,什麼事兒都瞞不過您。”燕崇絲毫沒有被看穿的尷尬,呵呵陪笑著便是湊上前去,轉臉,又是一臉的無奈,“皇舅舅該知道,季嵐庭與葉準的關係極好,葉準出了事,他到處託人,卻連罪名也打聽不出,人又是進了詔獄,季嵐庭也勉強算得有情有義,沒了法子,這便將腦筋動到了我身上。我與他是沒什麼交情,可他這不是求到我媳婦兒那兒了嗎?您也知道,我媳婦兒和他,到底還是有那麼點兒說得上話的交情的。我媳婦兒這一開口,我就……”
“你就繃不住了,所以,便想來跟朕求情?”永和帝嗤笑一聲,望著他的表情很是恨鐵不成鋼,“燕晙時,你從小便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朕怎麼就沒有瞧出來,你有朝一日還會夫綱不振?”
“怎麼叫夫綱不振呢?皇舅舅,這寵媳婦兒和怕媳婦兒是不一樣的哦!”燕崇立馬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