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荷包若是讓旁人瞧見了,就太丟臉了,她非讓他應下不能戴出府去,她才肯給他。
可是,這會兒,這荷包卻出現在了這裡,而且,還帶著血跡,又是讓葉準送回來的,其實並不難猜。
“不會是榮王被害之處吧?”
“若是我今日沒能過了這個坎兒,那一定是在那裡被人發覺的。”不過,現在倒是沒用了,畢竟,他這些時日一直在府中“養病”呢,若是要用這麼一隻荷包就來指摘他,未免就太兒戲了。他燕崇不是傻子,永和帝更不是。如今,不過是葉準用來提醒的信物罷了,是以,可以輕易給出。
燕崇翻看著那個荷包,神色如常。
裴錦箬卻是蹙了蹙眉心,有些後怕,這一環扣一環的,原是打的一箭雙鵰的好算盤。若是今日沒能遮掩過去,那到時再拿出這個荷包……
“這件事,他到此時才來提醒,看來,他是真惱了你。”刺殺蕭允之事,蕭綦逃不開干係,而如今,葉準顯然已經站在了蕭綦那一邊,這件事,不管是不是他謀劃,只怕他都不可能不知曉。
燕崇眸底似是有一瞬的沉黯,末了,卻是勾起嘴角道,“這世間的情,並不只因親緣。”
裴錦箬望了他一眼,終究是沒有開口。葉準和他之間,又哪裡是血緣那般簡單?他們都是有自己的堅持與底線,更是清楚地明白,自己腳下的路該往何處走的人。
可有些事情,卻也真的只如血緣那般簡單。
一夜無話,翌日清早,早膳後,靖安侯來了。
昨日,燕崇回府時,他也來過一趟,確認了他的傷不會危及性命,便是離開了。
今日再來,且神色端凝,自是有事要談。
裴錦箬很是識相地離開,並將伺候的人也都一併支開了。
父子二人關起門來,也不知是說了些什麼,竟是直談了一個多時辰。
其間,裴錦箬就在東次間裡,一邊看著晟哥兒在炕上翻身玩耍,一邊做著針線,偶爾,竟是能隱約聽見靖安侯的怒吼聲,想來,父子二人並未相談甚歡。
也難怪,等到靖安侯出來時,臉色鐵青,連晟哥兒也顧不上看一眼,便是踩著既重且快的步伐而去。
裴錦箬見了燕崇,便是不由嘆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呢?父親年紀也大了,你少讓他上火動怒。”
“我是與他好好說的呀,只是,我一說出來,他就跟點燃的炮仗一般炸了開來,我能有什麼法子?往後,我與我們晟哥兒說話可萬萬不能這樣。”燕崇反倒一臉的委屈,末了,還引申到了自己和晟哥兒身上。
裴錦箬無奈而笑,“你和父親說什麼了?”怎麼能讓他氣成了這樣?
“也沒什麼,我就是跟他說,他還年輕,終日在家裡也是無所事事,不如好好教導燕峑,好歹也是燕家的子孫,往後,也能讓他獨當一面才好。”
裴錦箬一頓,目光有些複雜地落在他身上。
燕崇卻是一無所覺般,仍然抱怨道,“你說,我說這些話哪兒錯了?他就一頓火起,指著我罵了一通……”說著,還搖了搖頭。
說罷,才察覺到了裴錦箬的沉默,抬起頭,有些疑惑地望向她道,“怎麼了?”
裴錦箬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屈身上前,挨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