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多山,尤其是邊遠山區,很多地方並沒有道路。所以沿著國道一段路程,到了大渡河沿河開了一段,往下就沒了可以供給車輛行走的道路,三人只得下來步行。
李遊已經是山林穿梭的好手,自然不會讓自己吃多少苦頭。買了大量的野外裝備,帳篷、睡袋、戰術褲衝鋒衣,罐頭食物手電筒等等。大多物資並不是為了他自己準備,而是為了讓秦弋在山林裡生活比較舒服。
就如手電筒,對於他來說,基本不是必須拼,白天和夜間,對他來說基本沒有多大的差別。
除此之外,還有李遊特意按照蚩尤的身材買的幾套衣服。在山洞裡窩了這麼久,李遊可以想象,現在的蚩尤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個野人,那風景太美不忍看。
三個厚厚的揹包,每個都超過了六十斤。但對三人來說,這個重量根本不算什麼。
“沿著這邊往下走,對,應該有十公里左右,我記得這個地方……”李遊指著河邊行人踩踏出來的小路說道。此時他的位置,已經處於當年石達開夤夜搶渡的位置。但一百多年過去,河谷兩岸都有了不少人家,並不像當年人跡罕見。但只是形成了大小村落和小鎮。人口也還不算多。
然而然看著當年他當年拼殺了一夜,殺死殺上無數人的雨夜,李遊也是感慨萬千。隨著時代的變遷,歷史留下的痕跡早已經在歲月的沖刷下無影無蹤。只是古戰場周圍的草木生長得格外茂密,想來是當年的血肉滋養的緣故。
“走吧……”李遊在當年駱秉章站立的地方停留了片刻,自嘲地笑了笑,帶著兩人往下游走去。他心裡暗想著。如果當年他要是衝到了這個位置,將駱秉章殺死,後來的歷史會將如何改變?
這個推演李遊事後已經做過很多次,得到的結果也並不是樂觀。太平軍很可能因此獲得了渡河的機會,但最終的命運也一樣是敗亡。石達開救不了太平天國,他李遊更不可能。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不過李遊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已經有一百多年沒見過蚩尤,自然不想耽擱一天。只是他覺得有些奇怪。到了十公里距離,李遊把自己的氣息釋放了出來,但沒有得到蚩尤的回應。而且,他也沒感覺到蚩尤的氣息。
出現這種狀況的肯能性很多,最大的可能是蚩尤已經離開了沉睡的山洞,去了別的地方。次一級的可能則是,蚩尤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沉睡,徹底地遮蔽了氣息和感知。因而才不知道李遊已經到來。
所以李遊迫切地想知道,蚩尤到底還在不在這裡。提升了速度,朝著當年的路線往下走。
走了一半的路程,李遊就發現有人在附近活動。他覺得古怪,這一段地區,山民都不輕易走動的,怎麼會在日暮之時還有人在活動?
“有人在下面的河灘。”李七指著遠處的河灘說道。
李遊轉移了一下視線,也發現了河灘上的幾頂帳篷。他眉頭微微一蹙。這地方應該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下過大雨,河水的水位有些下降,露出了一大段截的河灘。因而才被人將營地駐紮在那裡。
然而李遊清楚這一帶的地勢和氣候的複雜。只要上游某個地方下起雨,那麼山洪會在一個小時之內就會形成,下游的河水會瞬間暴漲,沒有任何前兆就會把空蕩的河谷給填充滿。
“真是不知死活的人……”李遊心裡暗道了一句。他已經見過不少這些人。都是一些野外生存的愛好者。大部分人只是有著對野外生存的熱情,卻是缺乏必要的生存能力,遇到危險的時候,處理能力嚴重不足。而眼前那幾頂帳篷的主人,更是業餘之中的業餘。
“得提醒一下他們”李遊苦笑了一下:“眼看這山裡隨時會下雨,不能讓人們稀裡糊塗地把小命給扔這裡了。”
李七不以為然地應了一句。對於其他人的生命,他還沒怎麼看在眼裡。只有秦弋認真地點頭。小時候的遭遇和後來十年跟在殭屍李七的身邊,人格居然沒有被扭曲,李遊也暗暗道了一聲僥倖。
“喂,你們是什麼人……”距離河谷還有五百多米的時候,就有人遠遠發現了李遊一眾。李遊也看到了對方,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三十多歲的男人,留著一頭長髮,戴著一副眼鏡,手裡拿著望眼鏡。正是因為他拿著望眼鏡到處張望,才遠遠地看到了李遊三人,打起了招呼。
“出來玩的……”李游回應了一聲:“你們怎麼跑到河灘上紮營,會出事的!”李遊遠遠地發出了警告。既然對方發現了也好。還不用特意下去跟他們打招呼。實際上,他也不想為這破事耽擱了自己的時間。
“有沒有帶藥物,我們這裡有傷員!幫幫我們!”那邊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慮,同時聲音裡充滿了希冀。而旁邊的帳篷裡鑽出了幾個人,有男有女,看上去都還挺年輕的。
聞言,李遊就知道自己招惹了麻煩。然而遇到這種事情,他也鐵不下心不管。
“發生了什麼事?”還沒落到河灘,李遊遠遠就問著急忙趕過來的男子。
“我們有個夥伴摔傷了……”男人回答著李遊的話,順帶介紹了一下和一些具體的情況。
男人叫陳勇,是教師。素來喜歡野外生存這種驢友生活,這一次也不例外,和五個朋友組團到了這裡。結果早些時候,一個朋友在林中遇到了野豬,躲避野豬的時候,摔傷了一條腿。個一小時之前,他已經打了報警求救的電話,但營救人員還沒過來。而他的朋友卻亟需藥物療傷和止痛。他們隊伍裡攜帶的藥物,根本不夠用。
李遊並不同情他們的遭遇。他迫於無奈,才往山林裡鑽,哪怕他現在已經可以無視許多危險,山林對於他來說也仍是致命的威脅。而這些傢伙卻吃飽了沒事偏往裡鑽,李遊不能理解他們這樣做的意義所在。
李遊攜帶的藥物也不多。實際上,除了一些驅除蚊蟲的藥物,其他的藥物基本都沒有帶。尋常的藥物,三人基本都不需要。好在金創藥還是有一些的。李遊受傷的經歷太多,這種經歷讓他隨時都記得要帶點金創藥。哪怕他很清楚,一般的傷勢,他自我癒合的能力足以應付。而癒合不了的傷口,金創藥一樣也起不到作用。帶著,只是一種心理上的需要而已。
很快李遊就看到了傷者。一條左腿已經腫得像豬腿一把,膝關節更是發黑,有些扭曲變形。明顯是脫臼了。他的夥伴也給他處理過,用樹枝和繃帶稍微固定了,但明顯不是專業的手段,弄了比沒弄強。
傷者無力地**著。看著李遊眉頭直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