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之下,李遊重重地往前面一栽,摔落地上。這一跤摔得看完不輕,李遊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被抓住他腳踝的石人用力一拖,身軀不由自主地往後劃去。身上的衣服被地上的碎石劃破,面板也擦破不少,血流不止。
“吼!”李遊深吸一口氣,大聲一吼,還自由的左腳一曲一蹬,重重地落在了石人的頭顱上,咔嚓一聲,石人的顱骨碎裂,迸出了許多花花綠綠的東西,濺得四處都是。只是抓住李遊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鬆,反而有越勒越緊的趨勢。李遊吃痛之下,兇性大發,又一腳蹬出,落在石人的小臂之上,用力一扭,石人的臂骨竟然就此碎裂,只是手掌依舊緊握著李遊的腳踝部分,沒有跌落下來。
李遊也沉得住氣,打一個滾,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力一抖,腳踝處的手掌便被他抖落下來。
“李遊,你沒事吧!”司馬空此時追近了李遊,見李遊一身狼狽,不由問道。
“沒事!”李遊喘了一口氣,心裡卻生起了一陣陰霾。自己被石人抓住了腳踝!雖然還隔著一層帆布褲子,但是危險依舊存在。“我被石人碰到了褲管,該沒事情吧?”李遊的聲音有些哆嗦地問司馬空。
司馬空臉上一陣凝重之色,好一會才說道:“不好說,如果接觸到肌膚,絕無倖免之理!”說著話,司馬空卻不動聲色地和李遊拉開了距離:“尚未確認之前,汝切勿與吾觸碰!”
李遊聞言,心中倖免的心理又少了幾分,隱約有些沉不住氣。不過此時他卻沒時間停下來檢查被石人觸碰過的地方。周圍的石人正圍過來呢!
好在石林雖然雜亂,卻不算大,方圓頂多只有一里左右,兩人一陣亂竄急奔,很快便到了盡頭。接近邊緣的地方,石人的數量便少了,加上石人活動的速度也的確不快,攔截不到兩人,慢吞吞地追趕一陣也停了下來,重新依附到石林的石塊之中。
逃出石林,見身後沒了石人的追攆,李遊頓時鬆了一口氣,一下子便跌坐在沙灘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沒顧得喘上兩口氣,他便擼起了褲管,觀察被石人碰過的地方。
入眼腳踝一片青灰的顏色。這不是受傷後的淤血凝結,而是壞死的死灰色,然而還有些許的石化跡象。看到這一幕,李遊的腦海一片空白,整個身軀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這是真的!”無窮無盡的恐懼從意識深處瀰漫出來,李遊自以為強大的神經也禁不住這樣的打擊,處於崩潰的邊緣。
“司馬空!”李遊六神無主,聲音顫抖著,明顯帶著哭腔:“怎麼辦,石人感染到我了!”
“別動,讓吾看看!”司馬空臉色陰沉,示意李遊不要亂碰,觀察了一陣李遊腳踝處的死灰,眼神深處也是閃過了一陣絕望!此子的確被石人觸碰過,受到了石人的詛咒,將會在很快的時間裡變成石人!
想到這裡,司馬空內心深處也是一陣惶恐。沒了李遊,那麼李博今的靈魂就會喪失宿主,甚至可能會和李遊一樣死去。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沒了李遊和李博今,那麼他最初的願景就會落空,十年之後,他的陽壽一但走到盡頭,他就會死去,死去的同時,也絕了數千同袍陰靈離開禁錮轉生的可能!
“絕不可以這樣!”司馬空失神地想著。但一時間卻想不到任何可以挽回的方法。
“這,這是什麼?”就在司馬空失神的片刻,李遊卻有了新的發現。他發現腳踝出現死灰色的邊緣,出現了一道土黃色的光暈,黃中帶黑,這道光暈沿著死灰色的邊緣出現,隔絕了死灰朝著周圍蔓延的可能,而且一點一滴地往死灰所在的地方侵蝕。
“坤符呢?!”回過神,司馬空頓時失聲叫道。語氣也不知道是在詢問李遊還是在驚歎。聞言李遊卻是忽然想起,坤符似乎不在手中了,攤開手掌,兩手空空如也。李遊這才想起,似乎坤符老早沒有了蹤影,但記憶之中,李遊更清楚,自己並沒有把坤符丟棄。想到坤符,李遊卻感覺自己血脈之處響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共鳴。
共鳴一出,李遊便清楚,坤符不知以什麼樣的方式,與自己的身體融合一體。而腳踝的死灰,此刻正被坤符的力量所驅逐著。但是效果並不算特別明顯,只是把死灰侷限在了腳踝的位置,沒讓它擴散開來。但這樣的效果,李遊也已經十分滿意。李遊仿若與坤符心靈相通,清楚陰陽符在手中的數量越多,自己的力量也會變得更加強大。只要力量足夠強大,那麼這死灰便會被徹底地驅逐或者被陰符的力量所吞噬,再也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沒事了。”李遊鬆了一口氣,對著司馬空說道:“陰符把石人的感染束縛住,暫時不會惡化下去。只要有更多的陰符,就能夠徹底把它消滅掉。我暫時還死不了。”
“不是死。”司馬空糾正李遊話裡的錯誤:“用你的話說,是同化。”司馬空學起現代語言很快。
“……”李遊想到石人的模樣,瞬時又渾身一陣不舒服,竟無言以對,人生已經如此艱難,這些事情何必拆穿?
“趕緊趕路,不快點恐怕另外一枚陰符落他人手裡了!”有了石人感染的威脅,李遊對另外一枚陰符的渴望變得更甚,從地上爬了起來,打起了精神。
“應該不遠了!”司馬空喃喃說道。
一番逃竄奔走,兩人已經沿著冰河上游走了四五公里,一路上冰河的河道也漸漸收窄,河面上是一塊整塊厚厚的冰層,但對岸卻是一片絕壁,想從這便到對岸的九鳳朝龍,根本沒有指望。冰面之上,留下不少凌亂的痕跡,李遊能夠辨認出來,這是蛟龍的爪痕和鱗片刮出的痕跡。痕跡很深,看到這些劃痕,李遊心裡又冒出一陣悚然,稍早前和蛟龍對抗的時候,稍有點不走運,此刻恐怕都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