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葫蘆裡,肯定沒好藥。”南沉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著蕭寒,想了半天,回頭問朱蠻,“不然我帶著朱是去偷襲吧?你留下。我現在不大信得過這個人了。”
看著她毫不客氣指向自己的纖纖玉指,一向溫潤如玉的寒公子,眼中閃過一絲落寞,面上卻仍舊笑眯眯的:“全憑陛下和大長公主做主便是。”
“我必去。”朱蠻滿身殺氣,牙齒咬得格格響。
朱是悄悄挪到南沉身側,側身附耳輕聲道:“牡丹郡主已有五個月身孕,他得趕在孩子降生之前回去……”
呃!?
南沉好容易才忍住沒笑出聲來。
不過,聽起來還是挺讓人高興的,尤其是替南惜高興。
“大長公主請不要擔心,我會安排好大軍的行進速度。”童傑忽然出聲,恭恭敬敬地給南沉行禮,長揖到地。
所以,這是再一次的糊弄,還是誠心誠意的悔過?
南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勉強地哼了一聲算作回答,再次看向朱蠻:“既然如此,咱們四更出發?”
“好。”朱蠻簡單幹脆地答應了,安排朱是去跟童傑做各種交接,又找個明顯的藉口把蕭寒支走,這才笑嘻嘻地招手讓南沉坐近些,兩個人閒聊。
“你這大長公主的身份,來得夠蹊蹺的啊!惜惜聽說了,驚得下巴險些不保。”朱蠻眼看著南沉懶洋洋地癱在了矮榻上,整個人都側趴在面前的桌案上,只覺得無比舒服,索性自己也雙手托腮趴在了桌上。
南沉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呵欠,翻他的白眼:“這些沒營養的哈拉就算了。你只跟我說,你都已經是西齊的皇帝了,有沒有查到有關蕭寒的什麼東西?”
“你怎麼知道我會查他?”朱蠻挑了挑眉。
“我只知道我們這些從沒跟你打過照面的人,你一個都不會放過,必定都從頭到腳查了個底兒掉。快說吧。”南沉揉了揉肩膀。
昨天出戰,被對面一員悍將的槍桿在這裡狠狠抽了一記,不是她卸力地及時,怕是整條膀子都會被廢掉。如今也是青紫了一大塊,一動便疼。
朱蠻的目光落到她的肩上,又移開,口中說道:“反正他不姓蕭就是了。”
“不姓蕭?”南沉坐直了身體。
“說是他名義上的母親,生下來一個死胎,恰好當時蕭敢在他家跟他父親說話,立即便命人回府去請了個醫生來,治過來了。”
朱蠻說著,嗤笑了一聲,“結果到了滿月擺酒時抱出來,跟三個月的孩子一般大。不過一兩年,那父親早早地便被蕭敢使去了外地做事,然後便說在那邊死了。那母親沒過一年也說病逝了。”
南沉聽得直髮愣:“那後來呢?誰照看他長大的?”
“說是吃百家飯。其實他四歲便啟蒙,是蕭家族學的先生把他一手帶大的。那個號稱時常接濟他的鄰居,實際上卻是教他武功的師父。隔三差五,蕭敢還打著陪自家長女的玩耍的名義,把他和幾個孩子一起叫到府裡,單獨給他開小灶。”
朱蠻嘖嘖搖頭,調侃道:“若不是蕭敢這人實在太正人君子,我都要懷疑他是蕭敢的私生子了!”
“那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蕭敢的私生子呢?萬一就是呢?”南沉下意識地反駁。
“蕭敢每年都讓他去拜一個衣冠冢。就在他那對名義上的父母墳墓的附近。”朱蠻似乎很不情願把最後這個證據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