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完畢,眾人心滿意足地告辭。
錢大省笑著留客,說帶了兩個分茶高手,讓他們嚐嚐再走,自己卻先推說上了年紀,自去了。
鍾幻等人再放鬆說笑一時,大家告辭。
臨行前,息王抓著鍾幻的手使勁兒搖:“鍾郎真是本王的福星!來一趟便收穫豐碩。明日我便去大慈恩寺請人。”
“行了!我腰痠了,趕緊回家。”息王妃看著鍾幻滿臉的不耐煩,扯了息王的袖子,趕緊走。
眾人都笑,趕緊先走。
這邊蕭韻和於玉章依依不捨地跟大家告別,然後回西南樓。
不知何時冒出來的蕭寒跟在他們身後,默默地送了他們回去,就在樓下,又輕聲叮囑蕭韻幾句,再拜託守門的千針一番,然後才離開。
此時的錢家大宅已經安靜了下來。
早已熟知地形的蕭寒掂掇路線,繞開大群來去奔波在花廳和廚下之間的奴僕,向著錢大省的書房緩緩行去。
可誰知走到半路,卻直直撞見了飯後散步的穆葆和錢玉暖。
錢玉暖的眼尖,一瞬便看直了眼,失聲驚呼:“天哪!”
嚇了穆葆一跳,忙扶了她的手,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也驚訝得張大了嘴。
這種情形之下,蕭寒只得先出聲招呼:“穆郎,錢娘子,許久不見了。”
“見過寒公子!您怎麼來了京城?怎麼到了我家?怎麼是這樣一副打扮?”錢玉暖慌忙屈膝行禮,直起身來,又疾步往前走,緊張地低聲問:“可沒遇上什麼麻煩吧?”
穆葆忙跟上來,扶住了她,小聲提醒:“蕭家小公子就在咱們家呢!”
錢玉暖打了個愣神,面紅耳赤地退後兩步,羞愧地低下了頭:“我莽撞了。寒公子勿怪。”
“無妨。我是來見鍾郎,和令尊的。”蕭寒溫潤地笑著,抬頭往遠處隱蔽地看了一眼,也退後一步,抱拳欠身:“在下去尋鍾郎了。告辭。”
錢玉暖忙又還禮,然後拉著穆葆讓開了路:“寒公子慢走。”
才從鍾幻處歪纏了一堆吃食出來的沈沉在遠處遙遙看著,皺起了眉:“二十二郎在幽州,錢家在歸州。就算再怎麼天下行商,他們一南一北,怎麼會有的交集?”
身邊的阿鏑鼓了鼓嘴,歪頭道:“郡主還記不記得,那回咱們去東寧關必勝居,沒進去那回,您似是問出來錢先生曾經帶著家裡孩子去過?想是,那時候見到過的?”
沈沉挑眉:“那倒是有可能。”想了想,卻又搖頭,“但看著錢娘子和穆葆的樣子,卻對蕭寒極為恭敬,這就不對了吧?”
“說到恭敬……”阿鏑眼珠兒骨碌碌地轉著,趴在沈沉耳邊悄聲把剛才見過蕭寒的話告訴了出來,又道:
“董一那傢伙您是知道的,一張木板臉。平常便對上小公子,也沒什麼笑模樣。可是剛才他請二十二郎去用飯時,那恭敬的程度,可不比對著您的時候差呢!”
撇了撇嘴,哼道:“他還在旁邊聽著二十二郎套我的話,還笑來著。”
沈沉呵呵輕笑,回頭一指頭點在阿鏑的腦門上:“又新天天耳提面命,沒白教你。我看啊,你這丫頭,倒是歷練出來了不少。這趟宮進得值!”
阿鏑嘻嘻地笑:“那咱們怎麼辦?”
“我回去問問師兄。”沈沉二話不說,就像是巴不得有什麼藉口賴在錢家不走一樣,轉身大步往前走。
拐了兩個彎,眼前就是外書房。
董一忽然從道邊閃了出來,攔住了興沖沖的主僕兩個:“郡主不是回宮了麼?”
“我有事找師兄。”沈沉才不理他,直直往前走。
董一躬身抱拳,後退橫移,依舊擋在沈沉面前:“郡主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