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把暗示遞給了微容:“該辦的事情都辦了吧。也好踏踏實實過年。”
微容眨眨眼,點點頭。遲疑片刻,卻又搖搖頭:“缺一味藥呢!”
是說還有事情沒查清楚?
沈沉嘆了口氣,雙手捧在了腮上,漫聲嘀咕著抱怨:“逼供、釣魚,怎麼不行啊?非得等著……”
“婢子這就去摘花!”微容嘿嘿一笑,轉身跑掉。
百無聊賴的沈沉只好往尚藥局去——正好,看看農千藥的藥庫整理得怎樣了,順便瞧瞧沈太后和潘皇后選出來接替的那個人,水平如何。
可她剛剛出了梨花殿,便被人攔住了:“皇后娘娘也不知是累的,還是怎麼的,身子已經不舒爽半個多月了,想請郡主去給看看。”
“半個多月嗎?”沈沉愣了一愣,自己提醒她潘二郎與白永彬的事情,不就是在半個月前?
忙轉頭命人去梨花殿說一聲:“我去清寧殿走走,請太后午飯不必等我。”
等她到了清寧殿,果然不見南猛,一問,是被永熹帝帶去了御書房。
潘皇后說到此事便滿面笑容:“陛下說,老祭酒前兒請辭,中秋節宴上陛下留了留。老祭酒說精力不逮了,帶一個兩個的學生還好,但多了實在是顧不過來。
“陛下趁機請他老人家給猛兒啟蒙。老祭酒當場答應,陛下當場便拜了太傅。眾人一個勁兒地說,早該如此了。今兒個正式下旨,這會兒猛兒去見師父了。”
沈沉怔住:“怎麼梨花殿沒聽見信兒?”
潘皇后抿著嘴笑:“你最近魂不守舍的,到底是為了什麼?晨起陛下帶著猛兒走時,特特讓人去梨花殿跟母后說這件事呢。難道你沒在旁邊麼?”
沈沉嘀咕了一聲,轉開了話題:“皇嫂是哪裡不舒服?”
“並沒有多大的不舒服。”潘皇后含笑站起來,攜著她又去了花園裡散步。
“我二兄與那白永彬交好之事,乃是白永彬先靠上來,在我二兄常去的地方,‘偶遇’了他三四回。我二兄覺得此人怕是有什麼居心,私下裡稟報了陛下。陛下令人查了那白永彬的履歷,親自授意我二兄與他結交。”
潘皇后的笑容清淡,帶著一絲不屑,“後來白永彬得了陛下倚重,對外卻總說是我二兄引薦。其實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沈沉聽得心往下沉。
“這一回那姓白的求娶牡丹郡主,之前並未跟我二兄透露半分。陛下明面上將他逐出京城,又疏遠了我二兄,實際上卻將他送去了北邙山煉藥。”
潘皇后的臉上依舊掛著笑,但眼神卻越發冰冷,“我家兩位嫂嫂,大嫂剛強耿直,二嫂沉靜聰穎。往日裡談論事情,大多一個罵街一個圓場。可就只這一件事,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跟我說,她們想讓我家兩位兄長辭官。”
沈沉聽得一個字都不想說。
看她低頭沉默的樣子,潘皇后忍不住聲音高了三分:“我家已經算得上是身在局中、泥足深陷,有我有猛兒,我潘家根本無法抽身。你又在猶豫什麼?!”
沈沉訝然抬頭:“皇嫂,你和母后待我恩重如山。若是事情竟是這般模樣,我此刻怎麼可能扔下你們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