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曦嫣走出寢宮,來到院子裡時,看到除了她之前見過的值守未央殿的幾個宮女和太監外,多了三個陌生的太監。
其中一個看上去年長許多,另外兩個年輕很多的像是他的跟班。
這個年長的太監大約四十來歲,一看就是宮裡幹了好多年的老人了,也許是他的職位比起未央殿的宮女和太監高的多,能明顯感覺到他那一臉不可一世的傲氣。
就是這個老太監滿臉不悅地在和未央殿的宮女和太監們爭吵著。
雖然院子裡正在據理力爭的未央殿的宮女和太監都看見阿曦嫣出來了,但都只是瞄了一眼就沒人搭理她了,繼續跟那個老太監大聲理論著。
畢竟她只是個宮女身份,誰又會放在眼裡呢。
至於那三個陌生的太監見無人理會剛來到院子裡的阿曦嫣,就以為她也是未央殿的宮女而已,也就沒理會她了。
而那個老太監見阿曦嫣出來後,其他宮女和太監嗓門更大了時,又指著未央殿的宮女和太監不滿地數落道:“都吵什麼吵啊?不是前幾天剛給你們未央殿送過一批吃穿用度嗎?怎麼今兒個又派人來要啊?不就是你們幾個小宮女小太監嗎?吃得了用得了那麼多嗎?嗯?”
這老太監話音剛落,未央殿的宮女和太監們就七嘴八舌地再次和他理論起來:
“什麼前幾天送的啊?明明是大半個月前了好不好啊?”
“以前長公主在的時候,每天都有新鮮的瓜果蔬菜送來的,後來長公主搬去駙馬府後,就變成了三天一送。到後來七天一送。現在倒好,變成半個月都得幾次三番去催才送來呢。”
“我們現在人是比起以前長公主在的時候人少了許多,可以不用天天送,但也不能隔半個月才送啊?”
“就算隔半個月我們也認了,菜不能每天吃新鮮的我們也忍了,那也得送夠我們幾個吃半個月的吧?可是每次我們省吃儉用也撐不到半個月,若不是我們自己在院子裡種了一些吃的,早就餓死了。你瞧瞧我們幾個現在餓的哪有力氣幹活啊?”
“再就是現在隔大半個月送來的菜不新鮮也就算了,還幾乎都爛得沒法吃了。肉就再沒有見過了。那米里也是蟲子比米都多了,讓我們咋吃啊?”
“更可氣的是柴也不給夠,我們拿什麼燒水做飯啊?更別說燒洗澡水了。只能是用涼水將就著擦身了。有時候還得喝涼水呢。”
“而且現在天也冷了,可你們送來的衣服料子還是那麼薄,薄也就算了,居然還是發黴的,讓我們怎麼穿啊?”
“去年冬天給的炭根本就是最次的,點上了非但不暖和,還差點把人燻死。就這樣的炭還隔一個月能給點就不錯了,害得我們幾個手腳都凍爛了呢。”
“以前沒有主子你們這麼做我們無話可說,但如今我們來了新主子,你們總得按照新主子的標準給我們重新配備吃穿用度吧?否則我們哪有力氣照顧新主子啊?”
……
聽了未央殿幾個宮女和太監的抱怨,那個老太監更加惱羞成怒了,再次大聲訓斥道:“呦呵,怎麼著啊?還跟本總管算舊賬了嗎?有你們說的那麼慘嗎?我看你們個個紅光滿面的,還有些力氣跟本總管嚷嚷,哪有一點吃不飽的樣子啊?要真是像你們說的那樣,還不得早就餓死凍死幾個了嗎?瞧瞧你們不都活的好好的嘛。再說了,你們不就這麼幾個人嘛,送的再少也足夠你們吃啦。別挑三揀四的,還蹬鼻子上臉了嗎?你們自己心裡也明白,長公主在和不在能一樣嗎?這就叫做此一時彼一時嘛。誰讓長公主搬去駙馬府後,你們這幾年沒有主子呢?對了,剛才你們派人來要吃穿用度時,還謊稱來了新主子!我咋沒接到通知未央殿有了新主子啊?再說了,未央殿歷來只有長公主才有資格入住,就算有新的公主出世也不可能入住這裡的。否則自從長公主搬走後,這未央殿也不會空置這幾年了。所以本總管想問問,你們口口聲聲提到的主子呢?人呢?這放眼看去,不都是宮女和太監嗎?哪有主子啊?”
“誰說我們未央殿沒有主子啊?喏,她就是我們的新主子。”
在聽了那個總管氣急敗壞的質問後,一個宮女指著阿曦嫣說道。
“是啊,她就是我們新來的主子阿小姐。是常姑姑帶她來的,也讓我們這樣稱呼她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常姑姑啊。”
另一個太監也指著阿曦嫣證明道。
“哈哈!真是笑話!她居然是你們的新主子?她不就是一個宮女嗎?她也配當主子嗎?她剛才出來時,也沒看你們誰搭理她啊?就算是常姑姑舉薦的新宮女,那也只是個奴婢而已,能是主子嗎?我看你們這是拿本總管當傻子騙呢是不?看來本總管有必要現在就去上報首領太監,治你們為了多要吃穿用度欺騙本總管來了新主子的罪!非得讓你們未央殿每人捱上一百大板才能解本總管心頭之恨啊!而你居然敢冒充新主子,罪加一等,恐怕得掉腦袋啦!你們等著瞧吧!”
老太監總管看了一眼阿曦嫣,冷笑一聲威脅道。
說完之後,就打算轉身離去時,卻看見一直沒有開口的阿曦嫣一邊向他走過來,一邊大方得體地說道:“這位總管請留步,她們說的沒錯,我就是未央殿新的主子。我姓阿,叫我阿小姐便可。”
“阿小姐?哈哈!這算什麼身份啊?莫非你不知道這興聖宮裡的任何殿宇,只能是皇子或者是公主才能成為主子的嗎?你憑什麼說你是主子啊?你又有什麼資格當未央殿的主子啊?”
老太監總管依然不屑一顧地質問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如果說是一個時辰前由四皇子舉薦,又由皇上親口賞賜未央殿給本小姐居住的,你覺得本小姐有資格做這未央殿的新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