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燾的眼神還是落到了檀邀雨身上,“天女怎麼看?”
崔浩的餘光瞟向檀邀雨。這個女人的出現顯然出乎了崔浩的預料。雖說檀邀雨曾登門示好,並表示在儲君一事上不與崔浩為難,可事到如今,連建寧王都打了退堂鼓,她一個尚未入宮的天女,又能說什麼?
方才在馬車裡,嬴風便幫著邀雨又重新調息了一番。可即便如此,檀邀雨也不敢再用內力或是武功,否則用銀絲在這皇宮四下打探一番,至少也能得到些訊息。
此時所有人都在等她回話,她卻扭過頭問叔允道:“物證何在?”
叔允朝殿外招招手,就有十幾個金吾衛架著四個大木箱進入殿內,開啟后里面有用來掩蓋武器的禮器,更多的是查抄回來的長刀和弓箭。
無論是禮器還是武器都十分尋常,既沒有標識也沒有印記。檀邀雨拿起幾把長刀掂了掂,就皺起了眉。
拓跋燾注意到了,忙問,“可是發現了什麼異樣?”
對武器和功法都十分痴迷的檀邀雨,曾經將何盧打出來的刀一把把驗過,所以這長刀一上手,她便覺得有些不對。
檀邀雨想了想道:“的確是有些奇怪,卻談不上是能證明太子無辜的證據。若是陛下準允,可否讓本宮帶一把刀回去再細細研究?”
拓跋燾原本還對檀邀雨抱著一絲希望,畢竟她總是能給人驚喜,此時連檀邀雨都這麼說,就有些無力地點頭同意了。
檀邀雨剛要將長刀遞給嬴風,就聽見殿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宗愛一路衝進大殿,第一眼卻先瞧見了正提著刀的檀邀雨,嚇得他本能地就倒抽了一口涼氣!腳下一軟差點滑到。
拓跋燾見是宗愛,雖有些厭惡他方才的反應,卻也來不及多問,急不可耐地吼道:“太子人呢?!”
宗愛這才從突然見到檀邀雨的恐懼中醒過來,一抹頭上的汗,對著拓跋燾就跪了下去,“陛下!太子人雖然已經帶回,可情況卻不大對!太醫已經在診治了!您快去瞧瞧吧!”
拓跋燾聞言“騰”地站起身,直接就往外衝!
檀邀雨看著演得聲淚俱下的宗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戲碼?昨日喬女還帶著太子去找崔浩,而宗愛和喬女早就成了一丘之貉,按理說宗愛也是要保太子的,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就要死了?
今日一整天的事情都有些突然,非但嬴家完全沒收到任何訊息,就連這背後的意圖都讓檀邀雨琢磨不透了。
嬴風也察覺到了,壓低聲音道:“許是出了變故,別擔心,我這就找人去查。”
檀邀雨點頭,又示意嬴風看那搜回來的長刀,“明顯是雜鐵鑄的,莫說造反,拎個鋤頭的殺傷力都比它大。這些兵器顯然不是打出來用的。”
“而是專門用來陷害人的……”嬴風接下去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兩人遠遠地跟在後面,簡短地兩三句就商量出了對策。
等到了東宮,拓跋燾先一步入內,崔浩等人守在門口,檀邀雨則站得更遠了些。她環顧四周,明明宮人們都在跑進跑出,她卻覺得此處死氣沉沉。
回想起她進劉宋皇宮時的感覺,亭臺樓閣雖不相同,可壓抑的氛圍卻如出一轍。她望著遠處飛過的一排大雁,喃喃道:“看來我是真的不喜歡皇宮。無論是這兒還是劉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