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的話立刻引得眾女郎對五學館無限神往。
邀雨又趁熱打鐵道:“我有一位同門,長相異於常人,曾被人誤當做瘴氣林的野獸。後來得到了師門教化,如今學得一手好醫術。他過幾日也會來建康,到時你們就會見到了。”
女郎們好奇心頓起,她們久居建康,還真沒見識過能被當成野獸的人長成什麼樣。當下便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檀邀雨卻只狡猾地說了句:“等他日見了,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檀邀雨本來還擔心,怕今年五學館招收弟子不會像去年那般盛況。如今看這群女郎們的熱情勁兒,估計她是白擔心了。
被女郎們圍著的檀邀雨此時就像眾星捧月般,毫不費力地就落入了彭城王的眼中。
“那邊那個就是檀家的獨女?”
彭城王身邊的內侍忙答:“回王爺,正是此女。”
彭城王皺皺眉,似是極不滿意地道:“果然是姿色平平,又有之前的汙名在,此等女子怎配做本王的王妃?”
內侍往前湊了湊,小聲道:“王爺日後自是貴不可言,想要什麼樣絕色的女子沒有?可檀家卻就這麼一個女兒,娶了她,給她一個正妃的名分,那檀家的水軍便會永遠效忠王爺。奴聽說,王華和王曇首那幫人曾經向皇上諫言過,讓皇上納她入後宮。可皇上那身子……”
彭城王嘲諷地冷笑一聲:“怕是娶了也只能讓她獨守空閨。”
“正是如此。”內侍緊跟著拍馬:“王妃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王爺若想趕在熱孝內續絃,還得早做安排。”
彭城王擺擺手,“本王心中有數。等什麼時候找個時機,將檀道濟約出來,本王既然想娶她的獨女,總要顯示些誠意。”
內侍讚許,“王爺英明。”
彭城王又往花廳後面的廊橋看了一眼,“你不是說那神秘人約在此處嗎?怎麼還不見人來?”
內侍朝身後招招手,便有一名護衛繞過花廳走上廊橋。不一會兒那護衛又折返了回來,朝彭城王點點頭。
彭城王一挑眉,“走!隨本王去瞧瞧究竟是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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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惠連的宗子宴辦得十分成功。宴請的第二日,因皇上和謝夫人賞了賀禮,他照規矩要進宮謝恩。
劉義隆只說自己身子不便,內侍便讓謝惠連在寢殿門外磕幾個頭,就當謝恩了。
謝惠連依言跪下,剛磕了一個,餘光就看見一雙藏藍色繡著暗紅色焰紋的鞋子自他旁邊經過。
這人走進時,謝惠連聞到了一陣極其奇特的香氣。他強忍著自己的好奇心才沒抬頭去看。
繡鞋的主人顯然是有什麼特權,只在劉義隆的寢殿門口站上了一站,就被請了進去。
謝惠連藉著叩頭直起身子的瞬間瞄到了繡鞋主人的背影,那身形顯然不是後宮的嬪妃。無論是儀態還是穿著,看上去都是位有些年紀的女人。
謝惠連腦子裡電光火石般閃出一個名字,頓時就心頭一顫。
為了能再看那人一眼,謝惠連故意拖慢叩頭的速度,九個頭硬是讓他磨了一刻鐘。旁邊的常侍也不好催他,只當他是個刻板的書呆子。